這下苗蔻的眼神狠得要原地爆炸,兩道淩厲的光快要化成利刀,把本姑娘剝皮割肉挑在刀尖上烤著吃了。
這地方不能呆了……無奈之下,我隻得麻溜地奔回南城九傾身邊。麵子啦自尊啦骨氣啥的真不重要,保住小命最重要。
“到了!”
一直和王爸爸嘀嘀咕咕的陳爺突然朗聲而叫,手一伸指向前方。
我定晴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前方百米處是這條山道的盡頭處。可能是沒錢挖了或隻是規劃就到這裏,路硬生生地斷在高約百丈的並爬藤茂密看起來沒什麼特殊之處的山崖壁前。
這樣的崖壁,在任何大山裏都能到處可見。
陳爺揮了揮手,讓後麵抬供桌的大漢們走上前去,供桌很快被端正地安置在山壁前。
“苗蔻?!”陳爺又叫一聲。
苗蔻立即走上前去,開始擺弄這些人頭。
這一行人和鬼的隊伍組成,似乎每一個都有其重要的作用。陳爺應是領頭的,王爸爸手頭有地圖的複印件,四個大漢充當苦力和犧牲品,而南城九傾和耄將以其身份和鬼力,應該更有用處,隻有一個我……顯得有些多餘。
陳爺讓無用之人進入這個隊伍的用意是什麼,難道隻因我是南城九傾的“家屬”?這好像不太可能。
這位陰渡官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做事很隨性的鬼大爺。
苗蔻將人頭們擺成一個奇怪的圖符,有點像八卦但當中陰陽兩魚的爻眼裏多了兩個點。
點是兩隻人頭組成,其中一隻就是林導的。
“麻煩南城冥主了。”陳爺又衝這裏望過來。
南城九傾應聲上前,苗蔻將供桌前的位置讓開,而陳爺站在南城九傾的身左側,像是起了一個助手的作用。
南城九傾伸手逐一按過這些人頭的天靈蓋,接著按住兩個點位置的人頭,開始喃喃吟唱。
吟唱的聲調極其古怪,細看每個音都非常美妙,但湊在一起卻變得極其地刺耳和陰森,聽得人心裏一陣陣泛起蒼涼的悲愴。
聽得難受,但捂住耳朵的作用好像不大,這種音波像一種無孔不入的電磁頻率,震得渾身的細胞都在瑟瑟發抖。
“這是幹什麼?”
為了移開注意力,我扭頭跟耄將說說話。
“一種啟咒,具體我也不清楚。”耄將似乎也不好受,讓他的嗓音變得更加嘶啞難聽,“多半是南城家自己搞出來的東西,聽著也不像陰界的咒文。”
我們聊完這兩句,南城九傾的吟唱也戛然而止。
好像……什麼也沒發生?死寂之中,夜風聲都安靜了許多。
靜默不過十幾秒鍾,一種類同於山崩地裂的巨大轟鳴突然憑空響起,地麵像遭受到強大撕力般地顫栗起來。
“靠,地震了?!”我快要站不住了,身體跟著地麵各種抖。
這天時人合地不利的是什麼情況?!
“不是,看前麵。”耄將淡定地指了指。
原來,崖壁分開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極其奇幻的一幕正在眼前發生,一座近乎千丈的山體竟在眼前裂開,簡單得如同打開一扇被鎖了很久的老門,甚至連撬鎖的步驟也隻通過隨便吟幾句就省下了?
“媽吖……”極其震驚之下隻能發出這兩個字。
我知道南城九傾很有點能耐,但這種能耐的範圍好像不應該包括劈山分海這種完全不在正常人理解範圍內的“神力”吧,上帝也不過如此。
“別想太多,”耄將輕哼,“這山崖本就是並非真實存在於陽界之中的,南城家利用一些邪術將這座虛妄之山挪在這裏的,就是為了護墓。”
“虛妄之山,什麼鬼?”我抹汗。
“陽界術士稱這種為‘鬼頭山’,它以收集陰魂為動力以維持山體顯現。否則山道怎麼會開一半呢,這封侯山物產豐饒植被茂密,還有南城祖墓這個古跡在,不少頂著國字頭的專家太想進山考古,道不修好沒法交待。”耄將抱臂,老神在在地解釋,“據說當年開挖山道的建築隊挖到這裏就不斷地出事故,死了將近一百多個工人後,他們才後知後覺這山挖不得。”
我聽得不由打了顫。
“還覺得南城家高大上嗎?”耄將冷笑,又問,“柳妙,你覺得南城九傾出身這種血腥狠戾的陰品世家,還會是個良善之輩?”
我沉默數秒,然後回他:“我知道他是個生前的確是個好男人,這就夠了。而死後能做穩冥主之位的還能良善如初,那才是奇怪了。”
要知道在有些情況下,本姑娘其實一點也不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