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將怎麼還沒有回來?”我有些不安地扯了扯南城九傾的袖管。
南城九傾搖頭:“應是沒事,前頭並沒有人氣也沒有鬼息。再說耄將身為冥主,三界之能傷得了他的沒幾個,不用替他操心。”
我呶嘴:“才不是擔心那隻猥瑣的爛舌鬼,就是怕他搞出什麼花樣出來害我們。”
南城九傾輕輕地笑開:“出了此地倒是說不定,但這會兒他恐怕是怎麼也不敢跟我們搞花樣的。”
我好奇:“為什麼?”
“因為……”南城九傾看了眼走在前頭的陳爺,把聲音搞進我的腦袋內。
“因為他正受幽煌之命,以監視為夫在陽界的一舉一動。”
“靠,這條爛舌果然幹的是打小報告的勾當,鄙視!”我氣憤地握拳頭,“他還老是喜歡調戲你的女朋友,該找機會好好扁他一頓。”
南城九傾忍不住笑彎了腰:“是是是,總有機會揍他的,放心吧小娘子。”
我忍不下一身雞皮疙瘩,再次默默地踩他一腳。
但這回,我們這隊人馬沒能走多久就不得不停住了腳步,霧色散盡,這條不知道通向哪裏的山道中央突然出現了一隊將近十個……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兒,黑壓壓地杵在那裏。
他們悄然無息地堵路中間,突然從地底下鑽出來的,完全沒有預兆也不聞聲響。
相距一丈遠,陳爺終於揮手叫停了自己身後的一隊人馬。
南城九傾也不由怔愣,才對我說過“前頭並沒有人氣也沒有鬼息”,他就是想不到這麼快就被打臉了。
就以冥主對氣與靈的高敏感度,理應不會犯下這麼一個錯誤。
陳爺回頭向他看了眼,意思也是很明顯:這些鬼東西是怎麼回事?
陳爺在山道上截下南城九傾,用意昭然做法也聰明。他雖是半鬼半仙地位超脫,但苦在陽界不能隨意發揮能力,走個路還須找到血脈附身才行。所以他必定得與一個本事強大且能在陽界自由出入的鬼類共謀此行,四大冥主就是他唯一及最好的選擇。而南城九傾既身擔冥主高位,本事自然不少,而且他前世又是南城血脈,對自家祖墓的事也比外人熟悉得多,不找他還能找誰。
反觀南城九傾若想單槍匹馬地進南城祖墓也絕非容易,墓的具體位置全記錄於一疊地圖,但看樣子地圖早就不在南城一族的手裏,他當然也無法再有線索進入自家祖墓,更不可能花費百萬的人民幣去向陽界的人購買什麼地圖的複印件,再加上墓內墓外有太多他也無法預料的防人又防鬼的法陣和機關所在,所以必須借如陳爺這般有能耐湊到苗美人這樣能士的半神半鬼之手,方能進入到南城祖墓。
這樣細細一分析,我發現自己剛才問為什麼到底有多蠢,他和陳爺的合作絕對互惠,但發展到最後就不見得一定會“互利”。
就在我這般思緒萬千地瞎想想之際,那堆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兒突然就動了。
我知道鬼類有遁地術,能霎間移動,但知道歸知道,從來沒有直接看到過。但現在總算是“欣賞”到了,因為眼一眨不及半秒,一張慘白僵硬的骷髏臉就貼在我的鼻尖,近到腐腥可聞的距離。
尖叫還未起,一個失重感襲來,人已被南城九傾挾在胳膊下一掠後退出將近十米。
不隻是我,所有人和鬼都連滾帶爬地一路後退,包括陳爺。
我無語了,連忙問南城九傾:“你們打不過這些鬼東西?”
南城九傾淡定地睨了眼前方:“沒法打,它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難道是神?!”我驚悚了。
“不是,是專門對付鬼類的陣法所致,”他捏了捏眉間,看起來頗為頭疼,“看來,我們的確沒走錯路,已是接近墓門口之處,凶戾的防衛法陣會越來越多。”
這後半句顯然不是跟我說的,陳爺點了點頭,“剛才那聲尖嘯看來就是啟動法陣的警告聲。”
我差點暈倒:“你們不是有地圖嘛?!特麼人家的防衛係統都啟動了也不知道,有這地圖到底有什麼用啊?!”
跑得呼哧呼哧喘得像要立馬斷氣的王爸爸一路爬過來,聽到我這麼埋汰就不樂意了。
“沒有本人的地圖,可能都到不了這鬼地方!”
說得也是……我撫額,心驚膽戰地再次抬眼看向前去,發現那些鬼東西並沒有追過來,他們齊唰唰地停在距我們兩丈之遠的地方,又靜默如初地杵在道上,一動也不動。
“看來,他們是適用距離的。”南城九傾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