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根火柴扔下,密集的火線再次徐徐蜿蜒燃起,向四周分散而去。火線組成的繁複八卦陣重新出現在眼前。
廳內再次亮堂如白晝,這次我不再害怕了。
“妹子,為什麼隻有你能跟我說話?”再次回到女娃頭麵前,我忍不住提問。
她閉上眼並未理會問題,隻是喃喃地不斷碎念:“記起來了、記起來。素菁姐姐……”
這幾分鍾時間又無故浪費,我心裏已經急得跟火燒屁股似的。丌官素菁在外麵毫無聲息,不知道她是否還在那裏懸著。
“妹子,求你。姐姐是來找一隻祭魂罐的,你最好也能告訴我九傾哥哥的下落,這對姐姐很有幫助。姐姐出去後一定會帶給你很多很多的水果糖,食言就是小狗!”
我顧不得怕不怕,伸手輕輕地捧起女娃頭,試圖讓她的注意力回到我的身上。
女娃頭終於停止瞎叨叨,她抬眼直愣愣地看我:“將我放入祭魂罐,帶我走。”
“好好好。”我忙不迭地應下,“隻要你讓我能找到祭魂罐和南城九傾。”
她又陰惻惻地笑開:“好。”
達成合作,照女娃頭的指示重回影牆前方,按順時鍾方向走過八個卦位,終於找到她嘴裏所說的一塊正方形並帶有流雲刻紋的石板。
“將我放置於石板上。”女娃頭老道地命令。
我連忙又奔過去,小心地把這位小姑奶奶捧到石板上。
“讓我流血。”她又發出一道命令。
“什麼?!”我愣了愣,懷疑自己聽錯了。
“讓我流血。”她木無表情地重複。
我直覺地拒絕:“不行!”
她不解地睨起眼神瞅我。
“抱歉,本人做不出傷害孩子的事……”我喃喃地表示。
“想死在這裏,還是活著出去?”女娃頭很不可愛地鄙夷我,“你確實不像素菁姐姐,她絕不會說出如此愚蠢的理由。”
嘖,果然是個討厭的死小孩。
“你已經死去太長時間,腦袋裏麵多半是流不出血了。”我硬撐起尊嚴和她較勁,“有其他辦法嗎?用我的可不可以?”
“快點,你好廢話!”女娃頭一點也不領情,猛然尖叫起來。
梁上的那柄“幽刹鉤鐮”咯咯地顫抖幾下,竟“哐咣”一聲徑直跌落下來,砸得滿地火星四濺。
“拿起它,讓我出血。”女娃頭又冷冷地命令,“快點。”
尼瑪,這小鬼頭還是剛醒來時可愛,這會兒簡直跟吃錯藥似地變態。
我無奈,也知道她應該有必須這樣做理由。
撿起幽刹鉤鐮,發現它居然奇重。我難以想像丌官素菁曾用它把一堆人的腦袋給斬落。
“快點,用力!”女娃頭暴躁地催促。
我硬著頭皮,將幽刹鉤鐮揮過頭頂,顫抖著身體問她:“砸哪裏?”
“天靈蓋正中。”
“……”
天哪!
我瞅了眼女娃頭天靈蓋的大致方向,然後緊閉起眼,掄起幽刹鉤鐮往下砸。
一陣冰涼帶著腥臭的液體頓時濺上臉皮。
鼓起勇氣睜開眼,女娃頭支離破碎像隻爛西瓜一樣,黏膩的暗色液體從碎屑中爬出,慢慢地滲進底下的石板。
我僵硬地握住幽刹鉤鐮,動都不敢動一下。
那些液體滲浸了好一會兒,才止住流動。
然後,石板上盈盈地籠罩起一陣血紅的光,由淡及深,由粉轉紅,最後變成猩紅刺目。
石板在“呱哢”幾聲後開始崩裂,然後悉數跌落下去,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
坦白講,我看見洞穴就有些害怕,容易讓我想起三樹吊屍下麵那個詭異的會大會小還藏著碧玉祭台加腐屍的鬼地方。
“下去。”腦海中突然又響起女娃頭的聲音。
“你、你現在哪裏?”我驚悚地問。
“別管我,你快下去。”她不耐煩地催促。
這情形實在詭異卻容不得我浪費時間猶豫,石板全部跌落下去後,洞口露完整就能勉強鑽下去一個不胖的成年人。
我試著將雙腿伸下去,下麵奇陰奇冷,像是夏日的石頭深井。
“快!”
這小鬼頭簡直比催命鬼還像催命鬼,剛才是我求著她辦事,現在倒好了,變成她是急著要完事的監工了。
看來她非常想離開這祭廳……我莫名有些不安了,不知道自己跟她合作這事到底有沒有做對。
但問題是腿伸下去空落落的懸在半空中,並沒有著力點,這讓人怎麼爬下去啊。
這情形似曾相識,我不得不警惕,再說不知道深淺,這樣跳下去會不會摔死啊?!
正打算這樣問女娃頭時,趴在洞外的身體突然遭到一股強大力量的衝擊,然後身體跟條正被往下抽動的繩子一樣哧溜著就往洞下滑去。
靠,這種情形不是跟王維成在三樹吊屍的詭洞時一模一樣嘛?
我這個不長記憶的傻叉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