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水邊。
侯府燈火通明。
越過高牆和外院,可以看到內院其實冷冷清清,沉著些許壓抑的詭異。
但如果你是潛伏的高手就可以輕易地發現往日的嚴密巡邏今日格外的稀疏,隻有兩隊士兵來回逡巡,安排的暗哨也撤去了八成。
書房裏,檀香煙環繞,案幾上散落著幾張被撕碎的紙,一個中年男子正來回踱步,步調略失沉穩。
此人頭戴碎金冠,身穿紫綾飛虎袍,腰收白紅纏絲帶,腳著蜀帛玉底靴。腰間佩的西域汗血鑲金玉向世人昭示著他是權傾衛國的西水侯衛天!
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句膽大的,西水侯想取代衛王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卻沒有這麼做,抑或因為他是衛王的親弟弟,抑或是出於對衛王的忠誠?世人不得而知。
西水侯向來行事沉穩,為何今日卻慌了心神?
難道是政敵向他施壓,彈劾他府邸有僭越之嫌?
難道是西邊的魏國又舉兵壓境了?
還是他已步入中年卻膝下無子,而自己寵愛的小妾又流產了?
侯門似海,我們無法猜測,反正隻知道出大事了。
嗑..嗑..嗑..叩門聲響起,門外一人:“主公,屬下求見。”
“進來。”語氣很急切。
一帶甲將軍推門而入,單膝著地;“杜墨拜見主公。”
“免禮。”侯爺一揮衣袖:“查得怎麼樣了?”樣子很是關心,很難想象這麼權高的掌權者會對某件事如此上心。
“屬下無能,壞了主公的事,請主公降罪,雖然我已調出了府中的大部分人去追查,但至今仍沒發現竊賊的蹤影。”那將低下了自己的頭,雖貴為將軍但在侯爺的麵前他竟有著毫無抵抗的念頭。
西水侯身體一攤,連退幾步,跌坐在虎皮靠椅上。杜墨從未見到侯爺如此失態,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杜墨,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沉息良久衛天終於說話了。
“回主公,小的追隨在侯爺麾下已經十年了。”杜墨態度畢恭畢敬。
“唉,十年了,整整十年了,真是難為你了!你這些年的功勞我都看在眼中,所以我提拔了你做中郎將。”
杜墨猜不透侯爺的心思,如同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不知所措,忙表明自己的效忠之心:“主公知遇之恩屬下沒齒難忘。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啪,重重的一聲,隻見衛天狠狠地一掌拍在書桌上:“那一個小小的竊賊這麼多人都抓不住?養你們一群飯桶嗎?”
杜墨:“夜間賊人極易匿藏,我們的人手根本……不夠。”後麵幾個字小聲如蚊聲般,從口中嘟噥而出。
“夠了,明早我如果見不到竊賊和失竊的東西,提頭來見我!好了,退下吧。”侯爺拂袖進入書房的內室。
杜墨臉上一陣苦笑,隨即又馬上去履行自己的職責……..天下人都說侯爺一諾千金,如果明天自己抓不到人,怕自己真隻有自殺來謝罪了吧,杜墨尋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