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她說完,那一直被安坐在一旁的薑月華突然掩袖慟哭,口中懨懨道:“求族老還妾身一個公道,我家相公雖然受了蒙蔽,也是婦人之錯,隻是多年夫妻情分,又有一稚兒尚在,被人趕出府去妾倒也罷了,卻憂心稚兒日後得不著好,妾身也有錯,不求族長讓夫君原諒,隻求我家兒一個公道,我便有錯,自然該罰,可霜兒同此女膽大包天,怕也是受了此女教唆,竟然做出非正嫡而詐承襲的事體來,此等錯事,豈能姑息,求族長給個公道!”
她這嗚嗚咽咽哭得傷心,衛冉一旁皺眉,臉色發沉,卻又不好在此刻發作,薑月華已經承認自己有錯,做的事卻是殺人放火的事情,這些事,卻是不能拿出來說的,縱然心中對薑月華此等行事恨不得咬牙,可越是沒了法子,今日她是魚死網破,他卻不能罔顧國公府顏麵。
況且,他也有些惱恨,原來娶來的兒媳婦,卻是個虛假的。
隻恨謝家老兒欺人太甚,卻害得自己兒子要受牽連,真正是氣人,卻是罵不得,胸中不快,也同那謝懷成一樣憋屈著隻能不做聲。
衛家族長年歲教長,一頭雪白,胡須銀亮,便是同老太君一個年歲,他望了眼假寐的衛老太君,出聲寬慰道:“弟妹何必如此,今日便是要給各自一個公道的,你且將你的冤屈說出來,我們好商量啊,好商量。”
薑月華噗通一聲跪倒,掩袖抹淚:“妾身德行有虧,不敢求的夫君原諒,可多年夫妻情分所在,妾身卻是不能不為夫君同我家兒郎考慮,更怕萬一出了紕漏闖出大禍事來,要知道霜兒如今可是領著大事去的,外頭又沒個什麼牽製,當年他敢冒認作他人的嫡子,去謀奪家產,此等事體有違聖人訓教,隻怕德行有失,當不得重任,還請族長速速明斷,上稟朝廷,讓聖上明斷才是。”
衛氏族長一驚,道:“此話怎講?霜兒究竟做過什麼?幾曾冒認過他人嫡子的?他堂堂國公府嫡子,還需去認旁人家兒子作甚?”
薑月華道:“此事便要問謝夫人去了,隻怕她不肯承認做過的事情,不如問問四殿下家貴人,她做過什麼來。”
見眾人將目光轉向自己,謝琳瑤大大方方一笑,正襟危坐著將當年謝琳琅謀劃一切說來,當然,自己當年那些狼狽略過不提,隻將二人如何在宗祠內趕走來主持家務的謝家二爺,以突然尋回的嫡子為由,將謝都督府一手操控。
眾人聽著不由嘖嘖暗歎,這等手段心思倒也膽大,隻是未免過於狂悖,一閨中女子膽敢如此,真正是無視王法禮數。便是那認了親的衛霜,卻也有駁悖倫常的行經來。
隻不過這一廳堂裏誰家沒點爾虞我詐之事,隻是都關起門來,誰也不會放到台麵上說便是,如今被揭發出來,若是真個是真的,那可就抹不過麵子去了。
就是衛冉謝懷成聽了,都是各自心驚,這倆小夫妻背著他們做出過這等子事來,讓他二人麵子何處?
正自不滿間,就聽各自兩位族長問道:“不知,謝大姑娘(三奶奶)還有什麼要說的?可是認了這檔子事?”
謝琳琅沉默不語,謝琳瑤一旁瞧著不由冷笑一聲道:“姐姐還想狡辯什麼?妹妹這,可還有姐姐當日手書的筆錄,隻怕你就是再有百口,也是不可辯駁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