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辭放下蘇清池的腿,認真地看著蘇清池:“池池,皇位上的人,隻能是李家的人。
月家世代忠義,我不能讓它在我這背上不忠不義的名聲。
先帝信任我,我便要對得起這份信任。”
“可是李簇不信你。”
“那又如何呢?給我聖旨的是先帝,不是他。
我及冠便接過這個重任,至今已有十餘年,幫李簇守住這個皇位早已成習慣,將這江山收入囊中從來不在我的考慮範圍。”
蘇清池見月辭的樣子不似作假,靠在月辭身上假裝睡覺。
實際上是問小七:“月辭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他選擇造反?”
小七聽到蘇清池的疑問連忙去找月辭的劇情線。
找到後她也驚了一下,然後傳給蘇清池。
月辭反叛前的事情浮現在他的腦海。
他看見了暗襲軍因為收到朝廷下發的軍糧歡呼,以為朝廷終於信任他們。
看見了十萬暗襲軍在吃了李簇發的軍糧後紛紛倒下。
看見了月辭站在帳外看著那些暗襲軍的屍體紅了眼眶。
然後他聽到月辭聲音沙啞,問著身邊的副將:“陸禮,你還記得……暗襲軍到我手裏時有多少人嗎?”
“回將軍,三十一萬。”
月辭唇角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三十一萬……可現在隻剩六萬。其中四萬,死於自己拚命保護的君王之手。”
“陸禮……他為何不信我們。”
“將軍……”
月辭握著長槍的手越來越緊,垂眸看著腳下的沙礫:“十幾年,哪怕從未被朝廷優待,暗襲軍也從未有過怨言。
每一場仗打下來死傷最多的是我們,軍中受盡折辱的也是我們。
兄弟們吞聲咽氣,就想讓朝廷知道,月家暗襲軍永不會叛。
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他們本以為迎來了曙光,可那光的背後,卻是無盡的深淵。
長槍入地,沙礫四濺。月辭睜開眼,眼神冰冷:“朝廷不仁,庸君不義,那就休怪我,反了他的天下!”
將士們都知道月辭要做什麼,他們義無反顧地追隨月辭,哪怕月辭讓他們走,也沒有一個人離開。
因為死的也是他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他們要為自己的兄弟報仇。
月辭將屬於暗襲軍的旗幟撤下,命人放到月家祠堂。
他們將所有與暗襲軍有關的東西全部取下,埋在了邊境線上。然後跟著月辭一起朝著皇城奔襲而去。
李簇原本不可能攔得住月辭,可是他有臨笠。
那時的臨笠已經成為大盛開國以來最厲害的國師,他窺視天機,在月辭快要到達離京城最近的鄆城時,借調陰兵將幾萬人直接拖入地底。
月辭則是被李簇的人圍攻,萬箭穿心而死。
蘇清池看見無數杆長槍和無數支利劍刺穿月辭的時候,心髒猛然抽痛。
小七疑惑的開口:“池池,不太對啊。”
“怎麼了?”
“按道理來說,窺伺天機已經足以讓臨笠折去十年的壽命,借調陰兵更是會讓他壽命減半。
可是……”
蘇清池接著小七的話說道:“可是他身體康健,若不是李簇死了,怕是能活上幾百年。”
“對啊,你不覺得奇怪嗎?”
蘇清池冷笑道:“你還記得白狐心髒嗎?”
“記得,你說臨笠的病不是非要白狐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