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去打工嗎?”
他見我走了,急忙跟了上來。
“嗯,是的。”我點了點頭,瞥了他一眼,又補充道,“像我們這種小戶人家出身的孩子,肯定是要以賺錢為己任的。”
“太好了,寧靜。”他一臉開心地說,“正好我就是來接你一起打工的,我們一起走吧。”
“大可不必。”我急忙擺手。
“寧靜!”他緊緊地拉著我的胳膊,“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正好我有車,你也不用擔心遲到。”
威逼不成,他改利誘了。
“放開我,陸青宇,你放開我!”
我朝著他吼道,又不敢太大聲,僅僅隻是這樣,我已經遭受了不遠處帥哥護衛隊女生們的好幾記白眼。
就這樣,他拉著我的胳膊不放,死活要和我一起去打工的地方,那副樣子當真是無賴極了,我想:他如果去劇組麵試小痞子,肯定會被錄用的。
“放開,放開我,陸青宇!”他的力氣很大,我根本就掙脫不開,眼看著打工的時間就要到了,我有些惱火了,對著他大吼道,“陸青宇,我不想讓你送我,你沒有聽清楚嗎?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他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笑了起來,一臉驕傲地說:“我不要臉我自豪!”
說完,他不以為然地看著我,滿臉的不在乎。
“你……”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他了,人一旦不要臉,任何語言都沒用了,“陸青宇,你真是……”
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自尊心啊?竟然會說“我不要臉我自豪”這樣的話。
我一時語塞,突然覺得這個人道行太深了,不是我能應付得了的。
正當我鬱悶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個人緊緊地拉住了我的手,那種溫暖的感覺是那麼熟悉,那種熟悉的感覺讓我激動得快要流下了眼淚。
我的身體似乎在微微顫抖,嘴唇也在哆嗦著,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那雙手把我從陸青宇的旁邊拉過來,然後把我緊緊地護在身後。我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差點兒就難以抑製地哭出聲來。
該怎麼形容這一刻的感覺呢?
似乎等待了太久,盼望了太久。因此當真的降臨在眼前的時候,我覺得眼前的畫麵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實,甚至都有些懷疑,這一切是真的嗎?還是因為太過思念而產生了幻覺呢?
可是,如果是幻覺,為什麼此時握著他的手的感覺會這樣真實?那溫暖的感覺分明就是纏繞在指尖的溫柔。
是啊,我等了他兩年,此刻他終於站在了我的麵前。
眼淚已經徹底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像是害怕他逃走一般伸出雙臂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他。
我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他抱得那麼緊,好像下輩子都舍不得放手一樣,好像一鬆手就會失去他一樣。
我將頭緊緊地靠在他的背上,那些滾燙的眼淚全都流在了他的衣服上。
我哽咽了好半天才發出聲音來:“卓以安,好久不見。”
卓以安,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想念你,那些想念根深蒂固,無法轉移,那些想念將我的心畫地為牢,再也沒有自由,卻心甘情願。
我緊緊地抱著他,不停地流著眼淚,好像很久都沒有這麼勇敢地表達過自己的內心了。
我知道自己很任性,不過就讓我任性這麼一次吧,就讓我緊緊地抱著他,感受他的溫暖,記住他的溫度。
我閉上眼睛,鼻間傳來卓以安身上好聞的味道,我知道那是屬於卓以安的味道。
他的身體有些僵硬,然後我聽到他輕輕地笑著說:“寧靜,我回來了。”
他的聲音那麼溫柔,溫柔到瞬間融化了我的心,他說他回來了是嗎?可是卓以安,我如此想念你,你為什麼回來得這樣遲呢?
他的話音剛落,我的淚水又一次洶湧而出。我鬆開手,故作鎮定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平穩了情緒才開口說:“原來你終於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死在英國了。”
“我當然不會死在英國,我沒有忘記當初答應過你一定會活著回來的。”他微笑著說。
“我還以為你忘記了。”
我看著溫柔淺笑的他,這一刻,周圍的景色似乎都黯然失色了,世界似乎都靜止下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我的世界裏隻有卓以安,我隻能看到他,心裏和眼裏也都隻有他。
此刻的我根本沒有注意到陸青宇失落的表情。
我看到卓以安在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看到我又哭又笑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小傻瓜。”
他邊說著話,邊從口袋裏拿出一塊幹淨的手帕,溫柔而又小心地為我擦拭著淚水。
“你才是傻瓜呢,我一點兒都不傻,如果我傻,肯定早就忘記你了。”我破涕為笑。
“你這是什麼邏輯啊?邏輯能力這麼差,怪不得你數學一直不及格。”卓以安打趣道。
“我上次考試及格了,分數還很高呢。”
我反駁道,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句反駁的話,說出來的時候我竟然流淚了。
這就是卓以安,溫柔的卓以安,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卓以安,那麼特別的卓以安,會隨身帶著手帕為我擦眼淚的卓以安。
我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他輕輕地幫我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他皺著眉頭看著我說:“寧靜,你都是大姑娘了,怎麼還動不動就哭鼻子啊?”
“我小時候每次哭,不也是你來幫我擦眼淚的嗎?”我笑嘻嘻地反駁著,那些兒時美好的畫麵又浮現在我的眼前。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甚至都忘記了陸青宇還站在旁邊,因此我並沒有看到此時他那落寞而受傷的眼神。
卓以安為我擦幹了眼淚,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我的頭發:“小傻瓜,不要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剛想要說些什麼,突然遠處傳來一個聲音:“以安哥哥!”
那聲音透著驚喜,也很熟悉,我轉過頭一看,便發現寧遠正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來。
很快,寧遠便來到了我們倆的麵前,他激動地說:“以安哥哥,你回來啦!你知不知道我姐她非常想念你啊?”
寧遠興奮地大聲叫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我一直在衝他使眼色。
我臉一紅,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好在卓以安並沒有仔細去思考寧遠的話,他隻是輕輕地笑著說:“那這麼說,難道你不想念我嗎?”
“想啊,當然想,怎麼會不想呢?”
寧遠立刻矢口否認。
看著寧遠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三個人說說笑笑了很久,直到陸青宇走過來,才把興奮得有些恍惚的我拉回到現實中。
一直站在遠處看著我們的陸青宇走過來,站在寧遠的旁邊,然後問道:“寧遠,難道不給我介紹一下?”
說完,他瞥了卓以安一眼,態度十分傲慢。
我看到他那副模樣覺得有些不爽,心裏暗暗想著,陸青宇這家夥從來都是一副小痞子的模樣,什麼時候他才能學到以安哥哥的十分之一,成為一個儒雅溫潤的男生呢?
我想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實在太艱巨了,或許他這輩子都不能做到。
我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到寧遠說:“青宇哥,這位是卓以安,剛剛從英國留學回來,是我和我姐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
寧遠邊說話邊一臉崇拜地看著卓以安。
“原來是這樣啊。”陸青宇拖長了尾音,聲音有些奇怪,他的模樣分明就是在吃醋,他打量了卓以安好幾下,這才懶懶地伸出手,“認識一下吧,我叫陸青宇,也是寧靜和寧遠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故意這樣說著,說話的同時還衝著我挑了挑眉毛,那樣子在我看來就是在挑釁。
“你好,我是卓以安。”卓以安也伸出手,依舊是極富教養的儒雅模樣。
我沒搭理陸青宇,他便將視線又重新投到卓以安的臉上,他雖然微笑著,眼神卻透著陰冷。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隻覺得現在握著手的這兩個人就像仇人見麵似的,火藥味很濃。
我不是傻瓜,自然看到了陸青宇對卓以安的敵對情緒,為了避免爆發“世界大戰”,我迅速拉起卓以安的手,對陸青宇說:“今天我有事就不去咖啡店打工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