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難道這都不算愛(3 / 3)

他笑了起來,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裏,他的懷抱是那麼溫暖,盡管海風呼呼地吹著,卻依舊讓人感覺不到半分寒冷。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到十分安心,聞著海水的味道,我想:這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隨後,我的耳邊響起了陸青宇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我聽見他說:“寧靜,我們要一輩子走下去,說好了牽手就是一輩子,誰都不許先放開誰的手……”

我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地發誓,陸青宇,我絕對不會放開你的手,而你也千萬不要放開我的手。

無論何時,無論何種境地,都不要放開我的手。

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很久。

那天是入秋的第一天,天氣已經轉涼,下午我下班的時候,陸青宇正好來接我回家。

本來他嚷著說要出去吃飯,而我堅持回家給他做一道我新學的菜式,他看我信心十足的模樣,也就同意了。

我們正有說有笑地往家的方向走。剛走到巷子口的時候,我便看到一輛豪華的轎車。

那輛車真的很豪華,和這裏殘舊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可能是因為巷子很窄,車開不進去,所以停在了這裏吧。

我心不在焉地想著,轉過頭剛想和陸青宇說話,卻發現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我有些納悶,剛想問他怎麼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對我說:“寧靜,我們今天還是去外麵吃吧。我真的很想去你們咖啡店旁邊的那家粵菜館。”

說完,他拉起我的手匆匆地離開這裏,那神情在我看來更像是逃跑。

看到他這副樣子,我一時間變得十分焦慮起來,我掙脫了他的手,大聲地問他:“陸青宇,你這是怎麼了?你究竟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轉過頭,沉默了半天才說:“寧靜,你看到那輛車了吧,那是我媽媽的車,她來了。”

我的腦袋頓時嗡嗡作響。其實之前在他家見到他父母的那一次,我就知道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也知道他的父母是不會喜歡我的。

我的心裏本還存著僥幸,可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就要和他的父母正麵交鋒了。

我沉默著,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心裏有些害怕,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我應該跟著陸青宇一走了之嗎?可是我們又能跑到哪裏去呢?他媽媽連我家的地址都能查到,我逃避還有什麼用呢?

我正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那聲音是那麼熟悉。我好奇地轉過頭去,便看到我的媽媽正表情凝重地站在巷子口。陸青宇的媽媽正站在我媽媽的旁邊,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沉重的低氣壓,她們那副表情就像看見了仇人一樣。

“媽媽……”不管我的心裏如何忐忑不安,我還是走到了他們身邊,陸青宇也緊跟其後。

陸媽媽看到陸青宇,二話不說就拉起陸青宇的手準備離開,對於我,她不屑多看一眼。

“媽!”陸青宇大聲地喊著,可是陸媽媽依舊無動於衷,冷著一張臉強迫陸青宇和她一起離開。

她並沒有對我說什麼難聽的話,隻是視若無睹,那種忽視反而更讓我覺得難受。

陸青宇被他的媽媽緊緊地拉著,他無奈地回頭看著我,衝著我大喊:“寧靜,你不要亂想,我會解決的,等我解決好了馬上回來找你,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解決好的!”

他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遠處,那輛車轉了個彎,就再也看不到了。

我的心裏有些難受,無奈地搖了搖頭,剛剛轉過頭想和媽媽說些什麼,迎麵而來的卻是一個巴掌,“啪”的一聲狠狠地打在我的臉上。

我被媽媽不由分說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我的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媽媽,沒想到她竟然什麼都不問就打我。

我委屈地看著她,她朝我吼道:“寧靜,你必須和這個男生斷絕關係,立刻斷絕關係!從此以後不許再見麵,一絲一毫的牽連都不可以有!”

她的聲音透著從未有過的決絕。

我驚呆了,愣在原地,我知道媽媽不想讓我交男朋友,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就和見了仇人一樣呢?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我緊緊地咬著嘴唇,因為剛剛那重重的一巴掌,我隻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媽……我不能離開……”

可是沒想到她居然再次舉起手,狠狠地打在我的臉上,這一巴掌比剛剛那一巴掌還要重,還要狠。

我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媽……”

我難以抑製地哭出聲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生氣,為什麼一定要我離開陸青宇。可是,我和陸青宇約好了誰都不可以離開誰,誰都不可以放棄的不是嗎?

盡管我的心裏存在著不安和忐忑,盡管我的嘴角還在不停地流著血,可是為了陸青宇,我還是咬了咬牙,堅定地說:“媽,我是不會離開他的。媽,請你成全我們!”

媽媽沒有想到我會和她反抗,因為從小到大,為了不讓她傷心,我從來都是順從的沒有反抗過,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她的麵前說“不”。

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然後一字一頓地問我:“寧靜,你剛剛說什麼?”

我鼓起勇氣說:“媽媽,我是不會離開陸青宇的,我是不會和他分手的,請你成全我們。”

“你再說一遍。”

盡管看到這樣的媽媽我很難過,臉上的灼熱也提醒著我,她很憤怒,可是我依舊堅定地說:“媽媽,我是不會和陸青宇分手的。”

“必須分!不然你就不是我的女兒,以後再也不要進我們家門了!”她決絕地說道。

淚眼蒙矓中,我哭喊著說:“媽媽,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為什麼非要我們分手?我真的很喜歡陸青宇,他也很喜歡我,我們想要永遠在一起,為什麼你就不能成全我們呢?媽媽,難道你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兒開心幸福嗎?我知道你怕我影響學業,我可以答應你,我肯定不會因為感情影響學業的,媽媽,您相信我好不好?”

我哀求著她,可是她因為氣得渾身顫抖,甚至說不出話來了。

她站在那裏惡狠狠地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悲痛。

我心疼極了,語氣也軟了下來:“媽媽,您身體不好,別再生氣了,我們先不說這些事了好不好?我扶您進去休息吧。”

說完,我就走過去攙扶她,不料我的手被她一巴掌狠狠地打開了。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她步履蹣跚的背影,心裏一陣刺痛。

我想要追上去,哀求她不要再傷心不要再難過了,可是我怕我去說這些會讓她更加氣憤。

我隻好默默地站在原地,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隻是這樣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那一晚我怕媽媽見到我會更加生氣,隻有到打工的店裏將就睡了一晚,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一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就起了床,和店長請了一天假,便回家了。

穿過了大半個城市,我終於到家了。

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氣,想著媽媽今天或許就不會那麼生氣了,心裏不停地自我安慰著,這才鼓起勇氣敲門。

我輕輕地敲著門,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家,心情卻是如此不安。

過了好一會兒,門總算開了,媽媽出現在了門口。

我看著她,她的眼窩深陷,臉色蒼白麵無血色,整個人看起來憔悴極了。

我感到十分心疼,我知道她肯定昨晚沒有睡好覺,都是因為我的才……

想到這裏,我感到十分愧疚,剛想開口和她說些什麼,她冷冷地掃了我一眼,然後“砰”的一聲果斷地關上門。

看來她還在生我的氣,甚至根本就沒有原諒我。

我愣愣地站在門口,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這一刻,我的心裏忐忑不安,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應該做些什麼才能讓她不再那麼氣憤。

我就這樣想了很久,回過神來以後,我繼續敲著門。

我邊敲門邊大聲地喊道:“媽媽,快給我開門好不好?媽媽!”

我的聲音近乎哀求,可是沒有人應聲,更沒有人來開門。

我就這樣無奈地站在門外,有種孤立無援的狼狽感。

周圍瞬間變得安靜起來,我聽到房裏的說話聲,時高時低。

我屏息凝神,這才聽清楚了,原來寧遠在家,他正在幫我說話,哀求媽媽原諒我,讓我回家。

可是媽媽依舊那麼堅定,她聲嘶力竭地朝著寧遠大喊:“你和你姐都長大了,翅膀硬了,都想要氣死我是不是?寧遠,你今天再幫寧靜說一句話,求一句情,再提這個名字一次,我們就徹底斷絕母子關係!”

“媽!”寧遠的聲音裏滿是哀求。

可媽媽的聲音還是那麼冰冷,冷得讓人心寒,她說:“寧遠,你現在馬上給我回房間,一個字都不許說了,否則,你也給我滾出去!”

隨後便是讓人窒息的沉默。

過了好半天,我聽到房間裏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我知道,是寧遠回了自己的房間。

最後一絲希望也沒有了,我頹然地垂下手臂,放棄了敲門,因為我知道,不管我怎麼敲門,敲多久的門,媽媽還是不會心軟,不會原諒我。

這樣想著,我的心裏被絕望的情緒填滿了。

我無力地蹲下來,隻覺得心裏很難過。

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隨後滾滾而落。

我看著眼前這道冰冷的鐵門,隻覺得它將所有的親情都無情地阻隔了。

這樣想著,心裏就越來越絕望,害怕媽媽不會原諒我。

而我現在已經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

我就這樣在門外蹲了好久好久,直到雙腿發麻,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最後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地麵一片冷冰。

我漸漸從剛剛的恍惚中回過神來,意識也漸漸變得清晰。

我努力站起身來,無奈之下隻好往樓下走去。

因為跪了太久,雙腿都有些不受控製了。我腳步踉蹌著,好不容易才下了樓梯。

我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般,不知道應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

我走到樓下的長椅旁邊坐下來,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我竟然再一次地看到了那個警察。

而此時,他正衝著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