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媽笑著給她們打招呼,“大小姐,二小姐”,她給如意行禮的時候,雙眼別有深意的看了看如意的裙帶,那上麵正係了個玫瑰紅的比目魚玉佩,隨後便轉身走了出去。如意看著她走遠,眉頭輕不可見的蹙了一下。
“哼,不過是個管事的媽媽,擺這麼大的派頭!”大小姐身邊的另一個大丫鬟雪蘭輕輕嘀咕道,“還要桃葉姐姐親自送出院門去。”她原來就是大夫人身邊的人,和桃葉關係本來極好。
“那可是杜府的有頭臉的,以後咱們二小姐嫁過去後,可不就是一家人了!”一個略有沙啞的聲音接著說道,“況且大夫人對這位管事媽媽也是很尊重,想來在杜府也是極得用的!”
如意抬眼望去,原來是一位穿藍衣的管事媽媽走了過來,雪蘭看到過來的人,嚇得臉色一變,退到一邊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那媽媽走到兩位小姐跟前行禮,“大小姐,二小姐!”
“張媽媽不必多禮!”大小姐忙讓綠荷上前攙起,“媽媽下次再這麼著,母親又要罵我不敬長輩了,您可是原來侍奉我外祖母的老人了!”
那張媽媽正是喬府的內院管事媽媽,原來是大夫人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丫鬟,丈夫張安分管外院,兩口子可以算是喬府裏除了主子以外位置最高的了。張媽媽又向如意微笑問好:“二小姐可大好了?”
“有勞媽媽惦記了!”如意微微頷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張媽媽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但旋即恢複了平靜,“剛從田莊回來,大夫人就叫老婆子來了!”她臉上帶著笑邊解釋著邊便向正房裏走去,在轉身的刹那臉上閃過一絲陰沉。
大夫人正坐在裏間的榻上喝茶,旁邊的高幾上放著紅色的禮單,看到張媽媽走到她麵前,便笑著說道:“你晚來一步,要不然可以看看那位杜府的管事媽媽,真沒想到杜府也算是書香門第,竟然做出這種事情!”說著,眼睛朝幾上瞟了一眼。
張媽媽行完禮起身來到大夫人身邊,抬手拿起那疊禮單翻著看了看,臉上也露出笑來,“老奴原來就和大夫人說過,杜府這次恐怕是傷了元氣了,夫人還不信,”張媽媽臉上帶出鄙夷之色,“這麼下聘禮的,老奴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一個擺件還折幾百兩銀子,嘖嘖,咱們箱子櫃子裏隨便掃掃,也比他們這單子上的東西好十倍百倍不止!”
大夫人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笑容,“看來老爺還是心疼如心的,杜老爺罷官在家,杜家大少爺一個小小的五品官,每年就那麼點俸祿,這麼看來杜府能否撐的下去都難說了!”她喝了一口茶,“我喊你來就是要商議一下,咱們這邊怎麼出嫁妝呢!這個可是有些為難了!”杜府明擺著既要虛名又想省錢,喬府豈能做那個冤大頭?
張媽媽低頭思忖了一陣,便回稟道,“依老奴的意思,咱們也學他們,多給二小姐幾個鋪子莊子,咱們北邊靠近燕山的農莊,我聽我們當家的說因為是坡地,種糧食基本平手,算出去嚼用,一年也賺不來幾兩銀子。咱們西大街上的那家緞子鋪是劉柱在那邊做掌櫃,生意又興隆,怎麼也得折兩千兩的嫁妝銀子......”
劉柱是張媽媽的娘家侄子,一向聽張安的吩咐做事的。北邊那幾個田莊,每年不賠銀子進去就是好的;那個綢緞行一向是劉柱管事,裏麵的帳房夥計也都是張安這邊安排進去的人。
大夫人微微一笑,張媽媽這個想法倒是不錯,一則這些田莊綢緞鋪子老爺也未必費心親自過問,那麼折算嫁銀的時候多算個幾千兩誰知道,內院的方姨娘和二丫頭更不會懂這些;二則這上麵管事的人都安插上自己這邊的,就是跟著二丫頭嫁到了杜府,她一個丫頭家還能施展些什麼手段不成?以後還可以讓劉柱在賬上搞些手腳,把鋪子搞的賠本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