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轉向大夫人,“女兒覺得有些頭暈,想早點回去歇一會子,就先辭別母親了!”說著便趁機將手從沈瑛手中抽出來,向大夫人行了個禮,便要往外走,卻聽到如心輕輕一笑,“妹妹這是怎麼了,怎麼剛看到姐姐,就這麼急著要走?還有一個新認的沈妹妹才剛剛來,妹妹這麼就走了豈不是讓沈妹妹下不了台嗎?”
如意慢慢轉過身來,正對上如心那笑吟吟的臉龐,如心原來是秀麗的瓜子臉,長相雖然稍顯薄氣卻不失秀美,這次如意正對上她的臉龐,心裏不禁一驚,似乎如心的神態之中哪裏有些不對勁起來,不由得又仔細打量了她幾眼。
沈瑛聽了大小姐的話,忙又趕著追到如意身邊,親熱的挽著如意的胳膊,“妹妹送姐姐回去吧,順便去姐姐那邊看看,聽說姐姐那邊樓上看風景是極美的!”說著不由分說便拉著如意的手走了出去。
大夫人陰沉沉地看著兩人走了出去,又轉眼看看身旁的如心,見女兒又變回了原來的那種漫不經心的神態,眼神也變的渙散起來,心裏不由的又急又氣,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趁著如心不注意將張媽媽叫到一旁低聲問道:“上次從陳郎中拿的那藥可是給她吃下了?”
張媽媽忙回道:“都是按藥方子煎好的藥,我專門叮囑了雪蘭,按著時辰給大小姐服下,絕對錯不了的!”
大夫人眼中的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好好一個丫頭怎麼得了癔症呢!她父親也太狠心,就因為那麼一點事情關了三個月,才把好好一個丫頭關病了!要不是西邊院裏的那個賤人去嚼舌頭,我的心兒怎麼會得這個病?這麼大的人了,得了這個病以後可怎麼說婆家?”
張媽媽忙用帕子幫著大夫人拭淚,眼圈也不由得紅了,“夫人您別著急,陳郎中也說了,這病最忌受驚嚇,平時裏大喜大悲都要避免著,慢慢的吃個一年半載的藥就好了!我看大小姐現在說話也都清楚明白了許多,隻要咱們不說,外人是看不出什麼的!”
大夫人微微歎口氣,“也隻能這樣了!吃完了這副藥就請那陳郎中再來診治一下,你去吩咐那些丫鬟們嘴巴緊一些,若是讓我聽到外麵有一點的風聲,讓她們的皮肉都小心些!”
張媽媽忙點頭出去安排大小姐的丫鬟們,大夫人心亂如麻。自己的女兒自幾個月前受了大老爺的責罰之後,精神便日漸恍惚,後來便顯出了病態,在半夜裏時哭時笑,暗暗請了大夫來給診斷,卻說是有些癔症的病狀,吃了一個多月的藥總算好轉了許多,言語之間基本上無大礙,但是病情似乎仍然沒有根除。
“母親,您總要我好好對待沈家的那個賤女,可您看她剛才見了那個庶女的巴結勁,不知道又打著什麼主意呢!”如心玩弄著裙裾上的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忽然對大夫人說道,“剛才來的時候,她就在路上一個勁的打聽我這個妹子平時都喜歡什麼消遣,對待身邊的丫鬟婆子如何,我就說這些小門小戶出來的人都是眼皮子淺的,她不過是個五品的小官夫人,就那麼上趕著巴結!”
大夫人歎了口氣,現在這個女兒腦筋真的是大不如以前了,簡單的事情都竟然看不明白。自己之所以要留在府裏好好供養著那位沈家的小姐,一是因為她的兄長沈潛的麵子,畢竟沈先生教過自己的兒子,以後科舉出仕後對自己家總會有些幫助:二則沈潛也私下求了大老爺讓幫著給自己的妹子找個婆家,妹子本來已經是“寡婦”的身份,好一些的出路也就是給大戶人家做妾,那沈潛言語中捎帶著露出要和杜子瀟結親的意思….
大夫人早上聽那個庶女口口聲聲要離開杜家,雖然吃驚但還是暗暗歡喜的,吃過早飯便派了張媽媽去杜家那邊探聽消息順便煽風點火,果然幾句話將親家杜夫人的脾氣激了起來,正打算趁熱打鐵去讓喬二爺和喬三爺去杜家大鬧一場,就此讓庶女被杜家攆了出來,她好再從中撮合,把自己的大女兒嫁給杜子瀟,卻沒想到剛才活活碰了一鼻子灰,自己白白算計了一場…..
眼前這個女兒的心計似乎連那個庶女的一半也比不上的,聽張媽媽說那邊杜府的兩位夫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燈,自己的女兒就是嫁過去,隻怕也是被人揉捏的,倒是這位沈小姐,臉皮厚心思活絡,若是真的嫁到杜家做了側室,隻怕夠讓那個庶女費些心思的!大夫人眼神一冷,西邊院裏姓方的賤人去大老爺麵前挑撥是非,才讓寶貝女兒受責罰生了癔症,自己必定不善罷甘休,定讓她那個庶女休想在杜家過的了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