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瀚聽到嫡母說起要給自己納妾的事情,不由得眼睛一亮。早就知道那沈潛的妹子不一般的漂亮,記得以前與喬亦鳴和莊明玉一起喝酒的時候,說是要許給自己大哥做側室的,沒想到這樁好事落到了自己身上。他滿心歡喜,想著一定是善妒的大嫂不同意,才讓自己得了這飛來的豔福,看來自己還得感激一下那個總是對自己冷冰冰的大嫂呢!他喜滋滋的抬起頭,想衝著如意拋個微笑,卻正對上大哥冷冽的眼神,慌得他忙低下頭不敢說話。
杜仲遠聽夫人提到這事,想著乘機早些將這門親事定了,也省的二兒子鎮日出去和三王爺攪合在一起,不由微微點點頭,抬頭看了大兒子一眼,卻看到他給自己使了個眼色,便知道有事情和自己商量,便和夫人略說了幾句,和杜子瀟一起邁步出去到書房裏商議事情。
杜子瀚等大哥和父親出去,這次暗暗出了一口氣,父親雖然整日對自己沒有好臉色,他其實心裏並不懼怕他,畢竟他再衝自己發火也不會虧待自己的;可是大哥便不同了,大榮國的律法規定,庶子以後分家單過的話,能夠得到多少家產,都是嫡長子說了算的,他不敢得罪這位總是麵容冷淡的兄長,況且現在兄長又授了五品的知府職位,那是他更惹不起的。
杜夫人則是看到這個庶子心裏就煩,簡單吩咐了幾句便打發了他出去,房裏隻剩下婆媳兩人,杜夫人便向兒媳說道:“你二弟這門親事,原是你母親那邊的管事媽媽過來說的,那沈先生老家也不在京裏,不知道你母親那邊如何打算操辦這些婚事,要不兒媳婦明日回娘家去一趟,和親家商議一下?”當初答應這門親事,一半也是看在喬家出些嫁妝的份上,要不然他們杜府何至於娶個望門寡婦進門做“貴妾”?
如意知道杜夫人這是打發自己為沈瑛向大夫人要嫁妝呢!可是那大夫人哪是好說話的人?若是不願意回去,隻怕杜夫人心思落空,當場又要對自己撂臉子。如意略一思忖,笑著對杜夫人說道:“兒媳婦當然願意回娘家一趟,好對母親稟明此事,隻是沈先生得了三王爺贈送的宅子,早就從我家搬出去住了,他家境現在自然不比以前,若是由我娘家陪送嫁妝從喬家出門上轎,隻怕不明真相的外人說些閑話!”
杜夫人沒想到沈家和三王爺竟然來往如此親密,不由又驚又喜,驚的是依照兒媳婦所說,隻怕自己一心謀取喬家陪送的嫁妝要落空,畢竟沈潛現在有了三王爺的資助,顧及臉麵不會讓別人給自己的親妹子置辦嫁妝的;喜的是以後和三王爺搭上關係,說不定老爺官複原職也會大有希望,聽如意如此說,她倒是不再提讓如意回娘家的事情了。
如意微微鬆了口氣,低聲向杜夫人說道:“兒媳婦有件牽扯杜家臉麵的大事要稟報母親!”說完,便閉口不再說話,臉上也帶了極其嚴肅的神情。
杜夫人不由得心裏一驚,知道兒媳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忙讓身邊的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這時隻見兒媳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帕子係成的小包,輕輕遞到了大夫人的手裏。
大夫人疑惑的看著手中的帕子,見是上好的鮫紗麵料,上麵繡著一朵五色牡丹,配線考究,繡工精湛,隱隱覺著眼熟。她打開帕子,見裏麵是個繡花的荷包,微微透著一股子的香氣,捏了一下覺得裏麵似乎有東西,便將荷包裏的東西倒在帕子上,看到是一副鑲著碧璽的耳墜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那耳墜子她十分熟悉,因為這原來就是她自己的陪嫁,因為這耳墜也不甚貴重,所以章若煙幾年前剛來杜府的時候,自己便將這副耳墜當成見麵禮送給了她,杜夫人又仔細打量了那個帕子和荷包,漸漸想起來這兩樣東西也曾在章若煙身上見過,那這幾樣東西兒媳又是如何得來的呢?
杜夫人抬眼看著如意,見她臉上是一副小心謹慎的神情,低聲說道:“上次母親安排兒媳去問一下我二嬸家的三哥,那個自稱和章小姐有了誓約的是何人。前日三哥派人捎了這個東西過來,說這些就是當初的信物!兒媳婦覺得這事情重大,不敢妄自回了祖母,所以先來請母親的示下!”
杜夫人臉上浮起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那位章小姐整日一副大家閨秀的羞怯摸樣,沒想到暗地裏竟然如此不知廉恥,為了做子瀟的側室往兒子身上潑髒水不說,竟然背地裏早和別的男人私下偷情暗定了終身,這種種作為真是還不如一般小戶人家的姑娘呢!這樣的人若不早早打發出去,萬一以後做出醜事來,可不連累著丟了杜府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