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徐徐圖之(上)(1 / 2)

“仁景堂”的郎中陳仁清這幾天都心情非常不爽,連帶著鋪子裏做雜活的小夥計喜寶也跟著倒了黴,這天一大早,喜寶便因為一點點小事都被罵了個狗血噴頭。鋪子裏的崔郎中看到後,等陳仁清去前院離開,便趁機上前去問喜寶,究竟因為什麼他惹得陳郎中發火。

喜寶委屈的說:“還不是因為前幾日,我給他送熱水的時候他沒在屋裏,他就硬說是我偷了他屋裏的東西,問他丟了什麼東西卻又不說,這幾天隻是找茬混罵人!”說著便眼淚汪汪的掉下淚來。

崔郎中崔孝元豈是省油的燈,他眼珠一轉對喜寶說道:“你一向老實本分,前日掌櫃的還說要提撥你去庫房裏看藥材,若是小偷這個罪名落到你身上,不僅庫房去不成,恐怕還要將你送官呢!”心中暗想那陳仁清丟了東西不去報官,反而私下盤問夥計,想來其中必有隱情的。

喜寶一聽慌了神,“崔郎中,求求您幫我想個法子,我實在是冤枉啊,不過是送了一壺熱水進去,怎麼就要惹上官司呢!”

“清者自清你且別害怕,隻要你沒有做錯事,就算是官府找你去,也隻管實話實說就是。我看你也可憐的很,就教給你一個法子,不過你千萬不要說是我教你的!”在喜寶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那小夥計便忙不迭的點頭往前麵的鋪子裏跑去,崔孝元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吳掌櫃正在鋪子裏陪著一位衣著華麗的年輕公子正在閑談著,可巧今天鋪子裏坐堂的便是陳仁清,他正坐在店堂一角的診桌旁給一位老人診脈。喜寶見了心裏暗暗高興,跑到吳掌櫃麵前撲通便跪了下去,“掌櫃大人,小的冤枉,請掌櫃大人放小的一條生路!”說著便跪在那裏抹起眼淚來。

吳掌櫃正和朋友聊得投機,忽然見鋪子裏的小夥計跪在自己麵前哭,倒是嚇了一跳,臉上也覺得不好看,不由得生氣的問道:“你這是做什麼?誰冤枉你了?站起來好好的說話!”

喜寶從地上爬了起來,偷眼看了一旁的陳仁清一眼,隻是低頭嚶嚶的低聲哭個不停。這時那位公子微微一笑,“你這孩子有話隻管好好說,你們掌櫃的又不是欺壓良善的人,你隻管哭做什麼?有話實說便是!”原來這人正是喬家三少東喬亦鵬,早上在街上碰到吳掌櫃,便一起過來的。

喜寶也是認識喬少東的,知道他最是和氣不過的,便又偷看了陳仁清一眼,低聲說道:“陳郎中說我偷我了他屋裏的東西,小的冤枉,陳郎中屋子裏我隻管去送熱水,是連張紙都不敢碰一下的!”

吳掌櫃一愣,沒想到這事竟然是與陳仁清有關。這時陳仁清已經為病人診完,便也朝這邊走了過來,看到喜寶正站在掌櫃的麵前,不由的沉下臉來。吳掌櫃看到陳仁清臉色不好看,便笑著對陳仁清說道:“聽說陳先生屋裏丟失了物件,不知道是否貴重?要不要報官請捕爺過來看看?”若是在他鋪子裏有了竊賊,那可不是小事,要知道他庫房裏可是有不少貴重藥材的。

陳仁清臉色一紅,支支吾吾的說道:“也沒有甚麼要緊的東西,不過是些,是些…..”卻是吞吞吐吐的說個不清。吳掌櫃不由得一愣,看他的眼神也有了幾分探究之色,陳仁清神情更加慌張,正在此時,有人進來要請郎中診脈,陳仁清便慌慌張張的離開自去招呼病人。

喬亦鵬在旁邊一直笑眯眯的看著陳仁清,這時看到吳掌櫃一臉的狐疑之色,便附耳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上次吳兄說陳郎中怕是有了中意之人,這次丟的東西恐怕也與此有關,況且陳郎中是經常去大戶人家診脈,若是和人家後院裏的小姐有了什麼瓜葛,到頭來隻怕你這個仁景堂也要……”話未說完,隻見吳掌櫃已經變了臉色,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止住話頭不再多言了。

吳掌櫃暗自思忖,以前就曾聽崔郎中向自己說起過,這陳仁清經常買些女人所用的脂粉香料之物,身上還藏著女人用的手帕荷包,據崔郎中所言,那些手帕荷包繡工十分精致,像是大戶人家裏小姐所用之物。若是這陳仁清真的趁為人診脈之際,與官宦之家的小姐夫人有了私情,隻怕萬一事情敗露,自己的仁景堂肯定是要受到連累的,想到此處,他不由得驚了一身冷汗!

喬亦鵬在旁邊輕歎了一聲,“千裏之堤潰於蟻穴,生意大了風險也大,前段時間有大戶人家的丫鬟偷偷來我鋪子裏買那墮胎之藥,被我立刻嚴辭打發了出去。咱們做生意的,寧可少賺些,也不能擔一丁點的風險。京城裏是臥虎藏龍之地,誰知道這這些虎狼之藥到了哪個深宅大院?萬一出了事,最後倒黴的還是咱們這些鋪子!”

喬亦鵬這幾句話雖然輕描淡寫的,卻更讓吳掌櫃的驚肉跳起來,他三代行醫才開了這個“仁景堂”,怎麼能為了一個郎中,敗壞了自己店鋪的招牌呢!他瞥了一眼遠處坐著的陳仁清,暗下決心一定要將這位不老實的陳郎中請出仁景堂去,否則以後萬一弄出什麼事情來,他的藥鋪可是擔不起這個風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