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微微皺皺眉,“你這孩子娶進來時就是和別人不一樣的身份,以後在我和你母親麵前也不必立規矩的,先坐下吃飯吧!”一句話便免了沈瑛以後的侍立伺候,又讓她以後直接稱呼杜夫人為母親,這簡直是不亞於給了杜夫人重重的一記耳光,直氣的杜夫人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如意在旁邊看的真切,想來是因為章若煙的緣故,又勾起了前幾日老夫人的不痛快,才借此排暄杜夫人幾句,故意讓她下不了台,這也是杜夫人自找的,也不怪老夫人不給她麵子。隻是沈瑛確是不一般的難對付,隻今天一上午的功夫,便得到了老夫人的歡心。況且她的那份心計,恐怕不在章若煙之下。
如意不由得看了章若煙一眼,卻正巧對上章若煙那雙美目也在看著自己,那眼神裏有怨恨也有著幸災樂禍,想來她也是看透了沈瑛的為人和心計了,如意淡淡一笑,避開了她挑釁的眼神。她嫁給那個陳仁清已經夠倒黴的了,自己實在沒必要再去得罪她。
最終沈瑛還是坐著吃完了這頓飯,杜夫人板著臉沒有一絲的笑容,吃完飯便借口有家事要處理便告辭出去,如意正想著要不要也借口身體不舒服先告退回去,這時章若煙嫋嫋走到她身旁坐了下來。
如意身體不覺緊繃了一下,隨即又有些好笑,青天白日之下,在老夫人麵前她還能害自己不成?這麼想著便微微一笑,“妹妹可是有什麼事要說嗎?”章若煙出嫁之前都沒有這麼靠近過自己,顯然是有話要對自己說的。
“妹妹是有些話要私下對表嫂說的!”沈瑛從袖裏掏出一個紅絲線係著的東西,“表嫂看著這個可是有些眼熟嗎?”那是一個小小的金如意,上麵用上好的羊脂玉鑲嵌著,玉上麵似乎還刻著什麼字的,在如意的頂端有一個小孔,想來這個物件是穿上繩掛在脖間的吊飾。
如意伸手去拿,卻被章若煙輕輕將那物件收了回去,“表嫂不想知道這東西是我從哪裏得來的嗎?”她故意壓低了聲音,在如意耳旁說道:“這個竟是在我夫君身上一直佩戴這呢,若是我早知道他身上有這個東西,上次我也不會受了你的謀算被逼著嫁給他!”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每個字間都含著深深的恨意。
如意沒見過這個東西,但是她已經知道了這正是原來喬家二小姐的掛件,出閣前她曾經丟了幾件小玩意,其中就包括這個金如意,當時紅芍建議她搜查院子,她則是怕別人說閑話,加上自己即將出閣,便沒將這事告訴娘親,那時也暗暗懷疑多半是丫鬟翠竹搗的鬼,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她曾經管著的,可是章若煙卻說這是陳仁清天天掛在身上的物件?
如意冷冷一笑,低聲說道,“這個東西倒是挺別致,我出嫁之前倒是丟過一個,和這個大小也差不多,隻是我不明白了,你夫君帶這個東西和你出嫁有什麼關係!”她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成一團,八成是翠竹將這東西偷了出來帶到杜府,又私下裏給了章若煙,那章若煙還未來的及用這個東西算計自己便被迫出嫁,現在又故意對自己說東西是在陳仁清那裏得到的……
自己想來不能否認這個金如意並非自己的東西,剛才自己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塊鑲嵌的玉上,應該是刻著一個小小的“喬”字;若是承認了這個是自己的東西,章若煙正好趁此汙蔑自己和陳仁清不明不白,甚至可以說是自己勾結了陳仁清去陷害章若煙的清白。隻是章若煙若是存了這個報複的心,又為什麼單獨和自己說這個呢?
“我大表哥一直還以為你是個貞潔的女子,卻是沒想到你會勾結了外麵的人陷害我!還將自己的貼身之物送給外麵的男人日夜佩戴,不知道大表哥知道這事會如何作想?”章若煙繼續低聲說著,臉上仍帶著一抹微笑,在別人看來,似乎她正和如意親密的說著悄悄話,“隻怕你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表哥的吧,若是表哥知道了這件事…..”
如意的指甲已經刺進了手掌,但是她似乎沒有感到疼痛,隻是覺得了巨大的憤怒。章若煙汙蔑她誹謗她,她可以置之不理一笑了之,可是她竟然汙蔑自己腹中的嬰兒不是杜子瀟的孩子,這種侮辱幾乎讓她控製不住自己。
強忍著要伸手打她一記耳光的衝動,如意冷冽的看了她一眼,“你盡可以說那些迷情藥和墮胎藥也是我派人送你的,那些可都是杜鵑從你院裏找出來的,對了,你還可以說杜鵑幾年前就被我收買了,一直潛在你身邊就是為了謀算你!”這種女人簡直是不知好歹不知羞恥,自己那時之所以沒有將那些證據呈出來,也是為了放她一馬,可是沒想到她仍然不認輸,還想著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我就知道是杜鵑那個賤婢做的好事!”章若煙惡狠狠的低聲罵道,那日被“抓奸”之後,等她想起要收起那些毒藥的時候,卻發現藥瓶等物都已經不見了,自己那時也不敢聲張,沒想到那些東西全都落入了如意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