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日子仍是在漫長的等待中度過,三年的約定,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月華如水,長夜相思,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鴻雁傳書,三月一封,已成了定律。
小小的首飾盒內,無任何飾品,僅有十來封信件常伴左右,以及一枚枚代表嶽飛離開天數的銅錢成為秦瑤最心愛之物。
每晚臨睡前默讀一遍成了她的習慣,經常被吳大娘拿來說笑,秦瑤也不生氣。
相思一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是君的情景更是時常發生在自己身上,有時秦瑤也會暗問自己,這樣的執著是否值得,每次皆是肯定的答複。如果此時身處現代,或許聽從父母的安排,相親,嫁人,生子,平淡的過完這一生,但現在的她再也無法割舍這份刻骨的相思。初始她還會表現出對以前生活的依戀和向往,可如今她是真真正正的融入了他的世界裏。不屬於她的時代,可因為有他,一切顯得那麼精彩和令人期待。
又到金桂飄香的季節,秋蟲唧唧,北雁南飛。
秋風送爽帶來了好消息,嶽飛的書信上確定了歸期,扳指算來這兩天也該到了。
這邊秦瑤對鏡梳理紅妝,那頭吳大娘笑語盈盈的調侃聲不斷。
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秦瑤臉上微微發紅,嘴角露出了笑容,眼睛彎成了月芽兒,她連聲說:“大娘,我來我來。”說著,一個健步跑去打開了門。
出人意料的是,門外站著的並非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嶽飛,而是險些遭他狼吻的秦家公子。
“是你。你來作甚?”兩年來,他從沒有出現在秦瑤的麵前,而現在再次見麵,仍會使她憶起曾經不堪的過往。
“爹叫我來接你回去住幾天,”冷冽的嗓音,不帶一絲的感情。
秦瑤困惑了,那位爹倒是來看過她幾次,也多次要她跟著回去,以便能彌補他曾經的過錯,雖被她多次婉言相絕,仍然不改初衷,但還是第一次要她這個名義上的兄長來勸說她。秦瑤搖了搖頭,再度謝絕。
“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你這個做女兒的難道一點也不關心?”秦公子輕描淡寫的說著,他自己的臉上可沒半點悲戚的神色。“你是要他背著這樣沉重的包袱進棺材?”他說話一點都不留餘地,盡管對象是自己的妹妹和父親也是如此。
“瑤兒,不管他以前做過什麼,他總是你爹,不要讓他留下遺憾,去看看他吧,”吳大娘心地純良,苦口婆心的勸說秦瑤。
秦瑤還待再說什麼,吳大娘又道:“已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人總要向前看。”秦瑤哭笑不得,她並不是因為仇恨才不願去,而是她根本是占據了秦瑤身體的一縷孤魂,當初拿著血玉進京,也隻是為完成母親的臨終遺願。
罷了罷了,反正也是演戲,去了又何妨,就當是為了寬慰尚有懺悔之心的老人吧。秦瑤答應下來,可是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直麵無表情的秦公子此時臉上那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從秦瑤一踏進秦府就覺得不太對勁,按理說秦家的老爺病重家中的氣氛就算不沉悶也不該是這樣的輕鬆,甚至可以說是喜氣洋洋,對,給她的就是要辦喜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