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視力與斯年絕不是在一個層次上的。
純陽的掌教真人道號清渠,不過他已經被掌教真人掌教真人的叫了多年,以致他的道號很多人已經淡忘了,可他的名聲卻是越來越響亮,純陽在他手裏已經過了數百年,一日日的更加繁榮昌盛,哪怕是在中元境,也沒有幾個人能比他更有地位。
此時的他坐在大殿中央的座椅上,正仔仔細細看著一裏外正經跪坐著的那個少年。
他看著不過十一二歲,卻已經一頭白發,看著頗有幾分奇怪,但他皮膚白到近乎透明,那頭白發讓他顯得更加清冷出塵,仿佛是天生的冰肌玉骨。眉清目秀,卻一看就漠然無情,小小年紀就已然似是一塊冰玉。
身著與他們不盡相同卻有些類似的道袍,隻是藍白色的底子,材質不知是何物,看著並非凡品,他的背後斜背著一柄長劍,幾乎隻比他的個頭稍短一些,劍未出鞘,卻能感受其寒意。
掌教真人目光炯炯,與一旁清微交換了個眼色。
清微依舊笑嗬嗬的,圓滾滾的臉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掌教師兄,看來這孩子五根清淨,紅塵未染,本就是個修仙的好材料。”
掌教真人聽著如一縷清風般鑽入耳中的話語,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嘴唇根本不見翕動,旁人隻見掌教真人一臉嚴肅正襟危坐,“可這一看就是性子極其冷的,怕是對我純陽難有歸屬。”
“不管是否是歸屬之感,此子隻要與我純陽有師徒之義,就不怕其不為我純陽著想。”
“師弟所言甚是。”
斯年若是聽到這倆的談話,恐怕要笑掉大牙,天生性子清冷?開玩笑吧!他以前在中學的時候就被稱為冷麵笑匠,最擅長的本事是講冷笑話,最厲害的手段是憋笑,為人最講義氣有時候又有些小衝動,與什麼冰山啦清冷啦半點搭不上邊。
曾經,斯年長著一張娃娃臉,不笑的時候都有倆酒窩若隱若現,當然不會有人覺得他性子冷淡,可這個時候的斯年已經不是那個模樣。
如果可以選擇,斯年絕不會再為了蹭網在家附近那個破敗的圖書館裏上遊戲做日常,明知道那棟圖書館是一幢危樓,但莫名其妙的那裏的網絡信號特別好,斯年為了省錢,在那兒蹭網也不是第一次,可沒想到那天,那棟樓就這麼塌了!他隻記得自己一腦袋砸在開著遊戲的電腦屏幕上,然後就人事不知了。
醒來的時候,就躺在那個絕對可以稱之為森林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參天樹木根本看不到邊,清澈的小河從身邊流過,水聲清靈,鳥鳴悅耳。
最令他覺得難以置信的是,他變成了遊戲裏的那個正太角色,一身道袍,人民幣換的白發,眉目清冷,眼瞳深深。
擦,早知道就該在那賤男人跟著遊戲裏的情緣跑了之後,就果斷拋棄這個遊戲的!
這個時候他這張遊戲裏角色的臉一旦麵無表情,那是相當有冷麵冰山的效果,哪怕那兩個道人已經有了上千年道行,也沒看出這小子的本質!
斯年並非其他五境的小修仙門派晉上來的子弟,而是他醒過來的時候,就位於純陽的山門附近,這所謂的附近,大概隔了有數千裏遠,但掌教真人早就得到喻示,派人下山搜尋,才找到了他。
掌教真人並非對斯年有什麼意見,他隻是歡喜得太過,才會擔憂這擔憂那,一聽清微勸解,隻覺得通身舒暢,盯著斯年看著,越看越是歡喜。
果然沒有錯,靜真師叔的卜卦之術從未出過岔子,此子果有我純陽大氣運!
“清渠!”一道聲音忽然自殿中響起。
掌教真人趕緊站了起來,“清渠在!不知靜鈺師伯有何喻示!”他的身旁清微、清鯉也躬身站著,極為恭敬。同時,上百道白光一閃,殿中頓時多了百名藍袍飄飄的道人,他們平日裏並不一定要參加薦子日,身為各殿殿主,這些下麵晉上的好苗子自然會分給他們各峰為徒。
台階下的一眾純陽弟子難掩驚訝,他們入得純陽門中已不算短,能進得大殿的都是純陽的內門弟子,除了各峰殿主和駐守在外的師兄弟們,他們就屬於純陽的中堅力量了,資曆最深的一位已在純陽門中學藝百載,雖還不是一峰殿主,卻也突破兩儀境,相當於旁的修仙門派的結丹修士了,可他卻從不知道掌教真人之上,純陽還有更高層級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