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榮原還打算讓斯年先動手,這樣自己的麵子上也能稍好看一些,不顯得逼迫太過,哪知道這小子竟是垂眸冷麵站在那裏好一會兒,並不動手!
他已經看到了金清師兄的眼色,知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眾人對他元空的觀感已被這小子徹底毀了,再如何也掰不過來,既這樣,還在乎什麼!
一道彎弧形的明亮金光狠狠朝斯年劈去!
時榮手持一把光暈流轉的刀型法器,顯然並非凡品,運轉之時如金蛇曼舞盤旋,十分好看。
斯年往旁側躲過這一擊,金色刀芒掃過一邊街道,若非這些店鋪都額外附著了防護的陣法,這一刀就足以劈掉半條街。
四周許多修士都一聲驚呼,紛紛擎出飛行法器四散逃開。
畢竟是結丹修士之間的鬥爭,哪裏是這麼能隨便圍觀的。
斯年穩下心來,他知道這時榮是結丹後期,但看其氣息便知也是突破後期並沒有多久,境界不十分穩定,他雖也隻突破兩儀境中期短短時日,卻是六年日積月累後突破的壁壘,與時榮這般並不相同——
他知道這一戰必須要勝,而且要勝得漂亮,才能在這麼多修士麵前狠狠打元空的臉麵!
是以斯年毫不猶豫,朝時榮疾衝而去,反倒是讓時榮稍稍一驚。
劍修雖厲害,卻畢竟不是體修士,少有與敵近身作戰的,是以斯年這樣不管不顧地衝過來,讓時榮有些詫異,隻很快他就想起麵前這位似有將人定住身形的特殊法門,立即就警惕起來,反倒是向後急退,不想與他近身相交,右手隨手丟出兩張荊棘符。
那兩道荊棘符一落地,立刻生成了巨大的藤蔓樹叢,灰色棘條上滿是倒刺,是阻礙人向前的最佳符法。
結果斯年腳踩生太極,無半點障礙地越過了那片荊棘!
如此一來,距離時榮卻又近了數丈,時榮手腕一動,那刀型法器衝天而起,爆開一團耀目的金光,朝斯年身上籠罩下來,斯年卻全然不顧,隻在身上坐忘無我被那傷害抵消掉之後又套上一個坐忘,甚至無需使出鎮山河便將那傷害吃下了,然後半閉著眼睛橫劍,君子輪轉,遠遠就給了時榮一個五方行盡!
時榮瞪大眼睛滯在了原地。
斯年唇角帶著些許冷笑,直接就開了紫氣東來。
爆發性地拍了一個兩儀化形!
時榮一聲大喝,周身寶光流轉,顯然是開了不知什麼護身的法器,一圈青銅小鼎繞著他盤旋不休。
斯年眼神冷漠,凝神,繼續拍兩儀。
靈氣耗盡,凝神靜氣,開抱元守缺,回複了一大截靈氣,又拍一個兩儀。
紫氣東來的加持下,斯年渾身便如仙氣繚繞,說不出的氣勢逼人,靈氣流轉不時閃現瑩白的八卦太極,淩然出塵,無半分紅塵氣息,清淨通透,便如斯年此時看來的模樣。
看著並無多少驚人的劍氣飄飄然然,聲勢並不浩大也無山崩地裂之威能,旁的人自是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隻與斯年對戰的時榮才知道這威力是如何驚心動魄,那劍氣割體使得他的五髒六腑都要碎裂!
圍觀修士隻覺得這一戰賞心悅目到了極致,短短幾息之間,金光劍氣交錯,皆是一等一的本事。
卻哪知時榮身前小鼎忽然爆開,劍氣如虹直接擊中時榮的身體,他立即就吐出一口血來,臉色慘白往後倒飛出去,重重落在地上人事不知。
一時滿場驚悸!
斯年持劍而站,衣袂飄揚,容色如玉,隻那笑容淡淡,看著極其漠然清冷。
連衣角都不曾髒了一分。
元空修士擅使法寶符籙,自是本領不凡,但若破了這法寶,肉身之脆弱竟是連一擊兩儀化形也是擋不住。
更何況,還是紫氣東來加持之下的兩儀。
如今的斯年可是穩穩的兩儀境中期,這威力自也上了一個檔次。
那元空門領頭的修士金清頓時臉上青白交錯,命弟子扶起時榮,再無半分儒雅氣度,任他把斯年想得再厲害,都不曾想到時榮會輸,更別說輸得這般難看,讓元空的臉麵都丟盡了!
有心讓旁人再出手挑戰,卻怕他們輸得也同樣難看,因麵前那青年看著竟是絲毫未傷的模樣!這實力得多麼可怕!
隻有斯年自己知道自己,如今體內靈氣空空如也,自從修真之後,原本用來恢複內力的抱元守缺自是可以恢複靈氣,隻是冷卻時間卻變得長得多了,所以若元空當真車輪戰,他就不得不將車內的君清明叫出來先應對一下讓自己恢複會兒靈氣再說了……
幸得那金清還未開口,就聽君清明在車內道:“師弟,我看這平安棧便很好,今日我們就在這裏落腳吧。”
“是。”斯年應下。
這小洞天自有給修士居住的地方,如凡人的客棧,這裏也有個地方叫平安棧,多的是到小洞天來的修士暫居於此,修士與尋常人不同,都相當有**意識,畢竟修真界不是凡人國度,修真界要比普通人的世界殘酷現實得多,說穿了便是四個字:實力為尊,是以修士出門在外都是相當小心的,這平安棧打得便是一個安全的旗號,據說背後之主是一名元嬰期的散修,頗有手段,尋常人不敢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