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錦則是茫然地看過來,瞧了瞧秦夙夷,又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葉妤和雪盞,“是啊,我都在呢。”結果,就吐出這麼幾個字來,一雙眼睛清淩淩的,半點沒有陰霾,甚至連丁點兒懷疑都瞧不見。
秦夙夷頓時笑了,笑得眉眼彎彎說不出的歡暢。
葉妤一敲額頭,真是白擔心了!
她還真沒想到小鯉魚能呆到這種程度!
唔,倒也不是不好,師兄這副皮相是天生的,總不能讓他劃花了臉過日子,這容易招桃花也不是他願意的,有些人天生就有桃花運和女人緣,如果碰上一個多疑的,師兄絕對沒法過下去,還不得天天蒙著臉不見人才好。
反倒是小鯉魚這樣的,萬事不過眼,心思通透單純,從不糾結多想的與師兄才是絕配呢!
這邊正說著話,那邊一道驕縱的聲音響起,“你們是什麼人?!”
葉妤挑起眉,和雪盞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朝那邊看去,來人是個容貌豔麗的女仙,身上那條紅裙仿若烈火燃燒,一尾鳳凰展翅於裙擺之上,栩栩如生翩然欲飛。
嗯,她立刻認出了這條裙子出自清歡的手筆,屬性雖然算是不錯卻並不頂尖,價格卻實在是高得駭人,也隻有這等愛美的女仙會為了一條裙子砸下大筆財富。
“你又是誰?”雪盞斂了笑容,淡淡問道。多年身居高位,她幾乎無需露出什麼表情,就有了不威自怒的氣場,那紅衣女仙氣息一窒,這火竟是發不出來。
於是,當她委屈地看向秦夙夷,一雙妙目盈盈欲淚,“夙夷哥哥……”
那肉麻的口吻讓在場的人齊齊打了個哆嗦。
葉妤扶額,這叫什麼,說什麼來什麼……
秦夙夷皺眉,“仙子,您是哪位?”
……
……
……
孟錦看出來了,秦夙夷沒開玩笑,他是真的沒想起她是誰。他努力回想了一會兒,記得似乎在很久前見過她一麵,不過那時這位看著好似沒有這麼成熟,還是個小姑娘模樣,卻不知是幾年前了。
紅裙女仙一噎,頓時表情就有些扭曲,即刻有些惱羞成怒道:“我是誰哪裏是你們這些人配知道的!識相的還不快滾!”
這火卻不是對秦夙夷發的,而是對葉妤和雪盞。
這回連葉妤臉上的笑容也斂去了。
雪盞輕輕一笑,“真是許多年沒人敢這麼對我說話了。”口吻十分感歎,歲月如梭,竟是一晃就已過去那麼多年。
紅裙女仙卻愈發囂張,“知不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銀雪仙君知不知道……”
孟錦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瞥了一眼秦夙夷要笑不笑的神情,知道他大概憋笑憋得很辛苦。那什麼,姑娘,要拿誰的名頭撐腰的時候最好先確認一下這人在不在你的眼前啊……
“哦?”葉妤也來了興致,“不知仙子是銀雪仙君的哪一位?”
紅裙女仙洋洋得意道:“我兄長正是銀雪仙君的仙侶!現在可知道了?想在天虹界混下去,還不趕緊——”
“丹姬!”
葉妤抬頭,看到從對街走來的高大男子,這仙界就沒有多少難看的人,可即便是在這俊男美女滿地跑的仙界,這位仍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一身氣質說不出的風雅怡人,雍容飄渺。
單以容貌論,可以同清歡清明他們媲美,若論品行,哼,還是算了吧!哪怕看上去再如何仙骨不凡不食人間煙火,到底還是個不知所謂的蠢人。
“我道是誰,原來是銀雪仙君的仙侶崇明啊。”葉妤的口吻說不出的諷刺。
那丹姬還待囂張,卻被崇明一個仙訣直接定在了原地,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崇明,還真是好久不見。”雪盞口吻淡漠。
崇明從來風光霽月的神情到底帶上了幾分尷尬,歎了口氣道:“丹姬昔日被父親寵壞,還望你不要責怪。”
雪盞淺笑不語。
丹姬這才猜到雪盞的身份,立即愣在原地,眼裏的火氣飛快褪去,隻剩下一抹後怕的畏懼。
這便是仙界與人界的不同了,雪盞身為仙君,哪怕一揮手要了丹姬的性命,也是她挑釁在先,哪怕是她的兄長崇明都說不出什麼,實力決定地位,丹姬是不夠聰明,卻還不是那麼蠢。這四周看到這一幕的人著實不少,連恨都無從恨起。
崇明知道自己沒有這個權利說這句話,於是慢慢垂下頭去,這些日子,到底和往日不同了,父親的身體一日比一日更壞,他的眼中世界,終究不能永遠是那不染塵埃的白雪,雖身居仙界,俗世之中的愛憎**卻仍糾纏於人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