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碗酒倒出來,他猛然出手奪了走,馬小雅懶洋洋吐著酒氣,看似開心,可眼裏卻有著淚花,“這有什麼?隻這麼點酒量,根本醉不倒,蘇非……你不懂,我這裏,這裏,很痛!”
反手點了自己左胸位置,那裏一顆心,是她的心髒所有地,“你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滋味。”
她從來就沒有試過,如此那般全心全意的去愛著一個人,竟是受不了他身上有別的女人,哪怕隻是一點點的味道。
更何況,那女人,還是馬園園。
“我懂,我如何不懂?”
蘇非拿開了她的酒碗,又看一眼篝火旁邊肆意跳舞的眾人,便歎了口氣,“小雅,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不!我不回去!”
半醉半醒的女人,若說她什麼都知道,其實她是不知道的,可若是說她不知道,她的神智,也是很清楚的。
就比如現在,她竟是搖晃著身子看著眼前高低不平的村落道,“我,不要睡覺。天很熱,陪我去河邊走走。”
她記得,來時的路上,雪白的冬被背後,有著一條很清澈的小溪。
她想去那裏。
“那不是河,那是冰。這天不熱,它冷啊!”
蘇非無語的說,看來這女人真是醉了,可又心疼她如此的折磨自己,不由得心一歎,扶了她,“好,走吧,不管去哪裏,我都陪著你。”
起了身,便她慢慢扶起,在眾人誰都不曾注意的時候,慢慢的離開了這裏,到了村落之外的冰河邊。
有寒風吹過來,直透著厚厚的冬衣,往脖縫裏鑽,蘇非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給了她,馬小雅倏然打個寒戰,一瞬間讓她原本略有些清醒的腦子,忽然就更加的迷糊了。
冷風一吹,酒氣更加上頭,她“哇”的一聲抱了蘇非就吐,蘇非顧不得自己一身的髒,慌忙的抬手拍著她,這女人吐得眼淚都出來了
一邊吐著,忽然就哭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愛他的,可他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就算不是故意的,也不行。他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哭完了,又抱著蘇非嘴裏喃喃的哼著不知是什麼曲調的歌曲,最後,竟是完全放鬆心神抱著男人便睡著了。
女人太過堅強了,心裏也壓了太多的事,有時候,也是需要不顧一切的發泄的。
至此,蘇非完全就是一具被升級了吐槽垃圾筒,等得她那樣一臉疲憊,又毫不設防的沉沉睡去之後,蘇非終於是敢,將自己愛戀的目光,大擔的落在她的臉上,唇上。
“小雅,你說你真的很愛他,可你卻是否也知道,我蘇非,也是很愛很愛……你的。”
你為了他,可以不顧一切,那麼我為了你,也同樣可以不顧一切。
大手輕撫著她額邊的碎發,又將她攔腰抱起在懷中,坐在地上。
夜裏的天空再度飄起了清涼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身上,發上,他一點都不嫌冷,他懷裏溫暖的擁著她,便像是擁有了這個全世界。
沉睡的女人,似乎是很舒服,卻又微微的動了幾下,便又像是毫不設防的天使一般,再次沉沉的睡過去。
蘇非便輕輕的笑,笑過之後,又目光溫柔的再次看著她,看著她額邊的碎發再次被夜風吹亂,他抬手將之輕輕掠過,便露出她嬌俏可愛的巴掌大的一片小臉。
自從她身體大好,臉上的傷勢徹底淡化之後,每每看她,總有驚豔。
風情,恣意,熱烈,奔放,偶爾的粗魯,卻又透著純真,率性,時有的惡作劇,卻又不讓人氣惱,反而卻很暖心。
這麼一個千變萬化的女人,到底哪個,才是她最終心底的真情流露?
是她剛剛從來少見的哀傷嗎?還是她心裏,永遠都隱著一些,不敢讓人輕易去觸碰的秘密?以至於在這個世界上,她誰都不敢去全心全意的相信,她隻信她自己了?
倏然間,心尖便又些絲絲蔓蔓的疼,漸漸的順著血液纏上來,讓他無可避免,卻又甘心情願。
這一夜,他看著她,更是為了怕凍壞了她,他特意找了間破敗的茅草屋,又抱了她過去,染了火堆,這才又放心大膽的守著她,半分不曾稍離。
這一夜,她睡在他的懷中,恬淡,純真,如同初生的嬰兒。
而一直到夜色褪盡,黎明之間,他幾乎是化為了一座永恒的雕像,整個身體都僵硬的不像是自己的。
而她卻睡得格外安心。
好久都不曾有過的安心,讓她在清晨醒來時,甚至還不自覺的伸了個懶腰,直到一隻手不小心的打上了什麼人,她才猛然一下驚醒,睜眼看,他微微泛著血絲的眼底,正閃現著一絲說不出的嬌寵。
“小雅,早。這就是你的起床風格嗎?”
打人不打臉的好不好?
蘇非無語的抽著臉,又指指她身上的衣服,“喏,既然你睡醒了,衣服可以還給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