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的親生女兒便夠了。
重來一回,她得到的已經夠多了,至於一些東西,就算沒有,她也絲毫不在乎。
“好,好。”
唐老太君拍了拍穆兮窈的手,轉而將目光落在沈澄身上,“起來吧,雖得我不能輕易原諒你對月疏做下的事,可我也慶幸,窈兒不是那穆致誠的女兒。”
這大抵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雖得往後,在外頭人眼裏,她隻能是你的繼女,可你也得好生送她出嫁,想來這也是月疏的願望。”
沈澄站起身,拱手道了聲“是”。
唐老太君複又看向穆兮窈,“聽聞你早該嫁人的,卻是因故拖延了婚期,如今外祖母回來了,你也該重新挑個吉日,盡快完成婚禮。”
轉眼近二十年過去,縱然她的女兒並沒有回來,可卻為她留下了一個外孫女,如今也已長得亭亭玉立,到了出嫁的年紀。
“倒也是緣分,長公主曾說過,若將來月疏生了女孩,便嫁給安南侯為妻,當初隻以為是個玩笑,沒想到兜兜轉轉,你們二人這段良緣還是結下了。”
唐老太君伸手一寸寸撫摸著穆兮窈的臉,“或是你們的母親在天有靈,在暗暗護佑你們吧……”
在唐老太君的安排下,穆兮窈和林鐸的婚期複又定下了,日子定的很近,就在五月底。
林鐸似是有些心急,那日與唐老太君商議時,他悄悄暗示,永景帝因得中毒身子有損,病情每況愈下,而今藥石無用,隻怕不剩多少日子了。
若逢國喪,隻怕他們的婚事又得往後延上幾月。
故而才挑定了如今這個吉日。
及至五月中下旬,領著神機營士卒前去西嵐支援的林錚回來了。
他一舉得勝,這一戰打得極為漂亮,按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將那蕭軍打得落花流水,狼狽而逃。
他回來的那日,林鐸在酒樓設了宴,飯桌上就聽林錚一人講得滔滔不絕,誇讚自己排兵布局多麼精妙,如何用兵如神。
看他講得眉飛色舞的樣子,穆兮窈和林琬都止不住捂唇而笑,歲歲卻是聽得眼睛都亮了。
“二叔真厲害!”
林錚就等著這話呢,頓時一拍胸脯,“那是,往後就算沒有你爹,二叔也能自己一人領兵打仗了。”
林鐸瞥他一眼,“瞧你忘形的樣子,忘了我說過的話了。”
他正興起,卻兜頭潑來一盆冷水,林錚不虞地扁了扁嘴,“知道了,凡事要穩重,戒驕戒躁。”
說罷,他忍不住低聲嘟囔,“誇我一句能怎的……”
穆兮窈聞言看了林鐸一眼,林鐸感受到她的目光,清咳了一聲,須臾,飛快道了一句,“此番做的不錯……”
林錚一下挺直了背脊,耳朵都豎直了,“兄長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林鐸不再理會他,隻道:“吃飯吧。”
林錚卻不動筷,在原地木愣了好一會兒,旋即轉頭往窗外張望,見得他這般奇怪的舉止,歲歲好奇地問道:“二叔在看什麼?”
穆兮窈和林琬同樣疑惑。
少頃,便見林錚幽幽轉過來,一臉認真道:“二叔在看,今兒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林鐸:“……”
林錚麵露調侃,“早知道兄長有了長嫂,就會變了性子,我就催著兄長早些成親了,對了,兄長和長嫂的婚期在何時?”
“五月二十七。”林琬答道,“不剩幾日了,正好二哥你回來,趕緊幫幫我吧,當日要請的賓客實在太多,我連請柬都還未寫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