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時也等人好奇老太太到底扔了個什麼東西的時候,崔嬤嬤走了過去。
她蹲在那裏,當著所有人的麵解開了那包東西。
不是別的。
竟然是銀針。
一包一尺來長,似香粗的銀針。
老太太命崔嬤嬤取了一根放在自己的手上。
以手為尺量了一下,悠悠地說道:
“這東西真不錯,紮在身上,一紮一個大窟窿,一紮一個疼入骨髓。治療熱症暈厥最是有效。”
“母、母親……”
時瀅望著那長長的銀針,有些錯愕。
柳姨娘和譚母也震驚無比。
譚思禮亦有些擔憂地問老太太,“母親,您、您這是……”
老太太又是一個冷眼賜給他。
試了試銀針的鋒芒,對崔嬤嬤道:
“你來吧,瀅瀅心軟,待會兒紮偏了不好,大有可能會毀了楊姑娘的容。你勉強算半個老手,以前咱們在鄉下的時候用這法子紮過豬。”
這話一落。
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時也更是差點笑出聲。
就連時也身邊的小狸也忍不住憋笑。
這老太太,厲害!
“是。”
崔嬤嬤福身領命。
已然抽出了八根長銀針,走到楊絮的身邊,輕輕地扒拉了一下,似乎是在比對如何下針。
她一會兒比比楊絮的手。
然後自顧自搖頭,為難地說,“不好,太粗了,這白嫩的小手怕是吃不消。”
一會兒又拍拍楊絮的肩膀。
然後再次給出否定的理由,“也不成,畢竟是個姑娘家,太瘦了,要是力道不好,會傷著骨頭。”
“崔嬤嬤,不用猶豫了,紮人中吧,紮人中應該最有利於蘇醒。手上的力道控製點,別把牙齒給戳掉了。”
老太太適時出聲。
崔嬤嬤得了令,應了一聲“好嘞”,便果斷地摸索到了楊絮的人中。
一旁的時瀅不忍直視,已經閉上了眼睛。
柳姨娘也有些害怕,揪住了譚思禮的衣裳。
譚大夫人譚母更是在一旁擔憂地嘀咕,“母親,這麼粗的針,會不會把人紮死啊?聽聞楊姑娘有了身孕,要不要……”
後麵的話譚母沒敢繼續往下說。
因為她已經看到了老太太越來越不好看的容顏。
隻得閉了嘴。
“不礙事的,當年我和崔嬤嬤在鄉下住過一段時間,還要兼顧照顧老母豬的活,也是紮過豬的,對崔嬤嬤而言這是小事一樁,這點力道她把控的好。”
老太太淡淡說了一聲,便再次下令讓崔嬤嬤動手。
崔嬤嬤應了一聲,作勢就要動手。
自然,聲音是高過速度的。
躺在地上的楊絮終於熬不住了。
在崔嬤嬤還沒有碰到她的時候,啊地一聲驚叫,從地上彈了起來,躲的遠遠的。
時瀅幾人都有些吃驚地看著她。
唯有崔嬤嬤和老太太對視一眼,都勾唇笑了笑。
崔嬤嬤自然是收了針,站在老太太的身後。
老太太則一邊給老爺子理了理衣裳,一邊斜睨著楊絮,“你終於舍得醒了?”
“老太太此話何意?絮兒不懂。”
楊絮搖頭裝糊塗。
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順帶著往譚思禮的身邊靠了過去。
老太太淡淡一笑,“你不是不懂,你是不想懂。也罷,我老婆子今日娶了賢媳,又有孫媳入府,心裏高興,不在乎和你饒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