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友家還不是最苦的,最苦的莫過於村裏的周家,和陳勇家。
周家是外來戶,在村子裏雖然住了幾十年了,但是田地少,又沒有什麼其他掙錢的手藝。
自從旱災開始,他家就麵臨著斷糧的情況。
此時更到了啃樹皮的階段。
周老太爺當初的想法跟陳大友是一樣的,所以在即將斷糧之際,把自己的口糧省下來,給下麵的孫輩吃。
他自己連續幾天幾夜不吃不喝,終於在一個寂靜的夜晚離開了人世。
周老太爺的兒子覺得他未盡到作為兒子的責任與義務,才讓周老太爺提前離開了人世。
更是對往後的生活看不到任何希望。
拿著家裏最後的銀錢,買了一頓肉,又把家裏的餘糧全都煮上了。
讓一家老小一頓吃個夠。
等到幾天以後,被村裏人發現的時候,全家七口人,無一生還。
後來村長,在殘留的飯菜中發現,裏麵被下了極重的老鼠藥。
村裏人無不感歎一聲,感歎過後,也隻是在發愁自家將來的日子,而無心去管其他人應該怎麼活。
陳勇家的情況更不相同。
陳勇家裏的地原先是不少的,以後家裏雙親接連生病,為了給雙親治病,陳勇把家裏的地一點點的賣的都差不多了。
即便是如此,陳勇的父母還是提前離開了人世。
送走了父母,陳勇可算是家徒四壁了。
到了這個災年,更是連吃食都斷了。
為了讓一家老小能活下去,在今年年初的時候,陳勇帶著一家人賣身給了府城的一戶大戶人家。
至於如今如何,那大家就未可知了。
……
翌日清晨。
當整個村子還在沉睡的時候,太陽卻悄悄地在地平線上探出了頭。
天空的顏色從深藍漸漸變為淡藍,再變為橙紅,就像是一幅巨大的調色盤,被晨曦的畫筆慢慢塗抹。
這麼美的景色,卻無人有心情欣賞。
月家的眾人更是早早的起來。
因為月春山和月秋生要早早的趕路,去找一找月滿江。
所以,陳奶奶特意早早的起來給兩個人做了一些幹糧。
看著家裏的米袋漸漸幹癟,陳奶奶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吳氏把最後一個餅子,從鍋裏鏟了出來,用幹淨的布包好,一會好讓月春山他們帶在路上吃。
“娘,餅子烙好了,咱們早上還是吃麵糊嗎?”
陳奶奶看了一眼昨天采回來還剩下的野菜。
想了想才說:“盛半碗糙米,切點鹹肉,多放些野菜和米一起煮粥喝!”
“剩下的水給春山他們都帶上吧!咱們再到山裏去尋一尋,要不然他們路上可不好找水源!”
“知道了娘!”
去了煮粥的,剩下的水加在一起也不過兩三碗,就算給兩個人都帶上的話,顯得也不多。
可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月寧從陳奶奶的屋裏抱著一袋子肉幹出來。
放到了月春山他們要背的背簍裏麵。
這是陳奶奶囑咐月寧去做的,這一袋子肉幹是那頭野豬曬下來的。
一共有兩袋子,這代的陳奶奶是想月春山他們出去的時候,順便看看能不能換一些糧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