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的校場上,十幾匹快馬揚塵而來。
為首的一匹胭脂馬高大神氣,如一道閃電一朵彤雲。馬上的女子一身胭脂紅的戎裝,襯得她英姿颯爽眉目如畫。
淨白如雪的肌膚因騎馬而略帶紅暈,如雪染胭脂,玉暖生香。
“三公主,你慢些,奴婢們的馬可不是寶馬,可跟不上你那胭脂電啊。”
“我還沒跑起來呢,你就嚷嚷。”她笑嘻嘻地一抽馬鞭,那胭脂電更是一騎當前,領先了眾人。她越發興起,連抽了幾鞭,馬蹄如飛,竟有騰雲駕霧的感覺,她咯咯笑了起來,這種飛翔如雲霄的感覺為何那麼快樂,那麼熟悉?
風從耳邊一嚓而過,略有呼嘯之聲。她微微眯眼,看見兩側的樹木河流如閃電般掠過,恨不得能快些,再快些。
胭脂電似乎知道她的心意,越發賣力地馳騁。
這一匹大苑的千裏良駒,她對它可是一見鍾情,死纏活賴從父皇的手裏磨了來。父皇笑著打趣道:“要是挑駙馬也這麼省心就好了。什麼時候能一眼就相中個駙馬?”
哎,駙馬雖然也帶了個“馬”字,可沒有挑馬這麼簡單。想到這裏,她撲哧一笑。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隻白兔。
綠草茸茸,那兔子雪白一團,窩在清新的綠色中醒目亮眼。她心裏一喜,從後背上抽出了弓箭。
她自小就熟悉弓馬騎射,出來打獵也不是一次兩次。獵一隻兔子對她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於是她也沒怎麼用心,鬆鬆的一搭弓箭就射了出去。以她的經驗,應該是射中它的尾巴才是,這樣,它那雪白的皮毛還可以做成一隻暖袖,送給二姐。
奇怪的是,那箭明明射中了白兔,而是那白兔竟沒有一絲受傷的跡象,帶了箭就跑,異常靈敏矯健。
她有些奇怪,立刻策馬就追。更奇怪的是,那兔子一直就在眼前,胭脂電四蹄如飛,卻如何也追不上。這立刻勾起了她的好勝之心,她又搭上一箭,射了出去,這一次,居然連兔子的尾巴也沒射中。
她有些氣惱,一抽馬鞭,追的更猛。
她就不信,一隻兔子能跑過她的寶馬胭脂電。她也不信,一隻帶了弓箭的兔子能跑多久。
跑著跑著,她從不信,變成驚詫。任由胭脂電如何飛馳,那兔子就在眼前不緊不慢的跑著,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的心神都被這兔子吸引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遠。她有些惱了,越發想要捉住它。那兔子仿佛有靈性,跑著跑著居然還回頭看了她一眼。紅色的眼睛,晶瑩如寶石,雪白的毛一塵不染,亮得凝光。
她竟有些心軟,不忍再射它。隻想抓住它。
眼前是個高崗,那小兔子被攔住了去路,她心裏一喜,抽了一鞭胭脂電,想要幾步上前抓住它。不料,胭脂馬長嘶一聲,竟然倒地不起,將她甩了下來。
她連翻了幾個身趕緊爬起來,胭脂電口吐白沫,居然死了。
她驚呆了,這匹千裏良駒怎麼會如此脆弱?此刻,天色突然暗了下來。她驚詫地抬頭,發現濃黑如墨的烏雲正從西側滾滾而來,漸有壓頂之勢。
她連忙四處打量,卻發現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她並未覺得策馬跑了多久,走的又是平時的打獵路徑,此刻應該是皇家的圍場才對。
為何到了這裏?眼看落雨就在眉睫,她無暇多想,拿起弓箭想找個避雨的地方。
饒過高崗,她發現山石間有個山洞,她站在洞邊往裏看了一眼,洞並不深,也有光線隱約可見洞內的情形。她猶豫了一下卻不敢進去,怕有蛇。
突然,那洞裏一團白色吸引了她的目光,竟是那隻白兔。既然有小兔子在,那就表示沒蛇。她笑了笑,跨了進去,將身子靠在洞口。
雨勢迅猛,瞬間傾盆。
雨水沿著山石而下,在洞口滴答著,險些滴在她的頭頂,她往裏避了避。突然腳下一軟,不知何時,那兔子竟跑到了她的腳下,她險些踩住它。
她低下身子,看著白兔,狩獵的心早就淡了,此刻覺得有個它,好象有個伴,可以消除寂寥打發時間。它的尾巴上還帶著箭,她抱起兔子,放在膝上,然後查看它尾巴上的箭傷,奇怪的是箭下竟然沒有血跡,她猶豫了一下,伸手一拔,那箭就鬆鬆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