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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太子落水的消息,皇後嚇得花容失色,趕忙去東宮看望太子。承德帝亦是著急的一道前去。
二人進了太子寢殿,便見太子身子虛弱的躺在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上,身上蓋著一床杏黃色丹鳳朝陽刻絲薄被,一頭烏發披散著,腦袋下麵枕著一個錦鯉錦鍛大迎枕。
太子的俊臉有些蒼白,瞧著甚是可憐。在皇後看來,簡直比往她心口上剜肉還要疼。
太子見承德帝和皇後來了,這才趕忙整理好興奮的情緒,準備起身行禮。
皇後心疼,立馬走了過去,麵色擔憂道:“好了,昀兒你躺著就成,別起來了。”
太子乖乖衝著承德帝和皇後喚了一聲“父皇”、“母後”。
皇後見太子一張俊臉甚是蒼白,頓時心肝兒都疼了,忙抬手撫著太子的臉,顫著聲兒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去蓮花池邊做什麼?”說著,又側過頭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元茂,嗬斥道,“沒用的東西,連太子都保護不好,留著你做什麼?”
話落,元茂惶恐的身如抖篩,趕忙求饒。
太子卻道:“母後,你別怪元茂,是兒臣太不小心了。”
皇後知太子心善,可到底咽不下這口氣,當著他的麵兒也不想繼續斥責。她氣了一會兒,這才問道:“那是何人把你救上來的?”皇後知道自個兒兒子是個旱鴨子,小時候落過一次水,此後對水甚是恐懼。
一說起這個,太子的眉眼頓時柔和了一些。他道:“母後,救兒臣的,是忠勇侯府的薛姑娘。”說起薛崢,太子裝模作樣一陣誇讚,“薛姑娘有勇有謀,看見兒臣落水,二話不說就跳了下來,這才救回了兒臣的小命。所以說,如今兒臣平安無事的活著,還得好好感激薛姑娘才是。”
竟是位姑娘!皇後詫異。
聽了太子這番話,承德帝的眼睛也亮了亮,讚道:“當真是虎父無犬女,薛展聆生得好女兒,朕一定要重重賞賜。”
太子聽了,亦是與有榮焉,好半晌才坐了起來,道:“父皇,母後,這位薛姑娘救了兒臣,兒臣自當感激。而且方才……方才薛姑娘救兒臣上來的時候,兒臣同她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雖說以忠勇侯府的名望,旁人不敢怎麼說她,可薛姑娘終究因兒臣損了名聲。兒臣既被她所救,又壞她名聲,這是再多的賞賜都無法彌補的……再者,忠勇侯府也不缺這點兒賞賜啊。”
承德帝一直覺得太子年紀雖然不小,可一直是小孩子脾氣,如今聽他這一番話,倒是忍不住露出欣賞之色,連連頷首道:“昀兒說得對,咱們皇家絕對不能虧欠了一個小姑娘。”承德帝想了想,又道,“既然昀兒同薛小姑娘有了肌膚之親,你未立太子妃,而這薛姑娘也未嫁,要不——”
“皇上!”皇後一聽不對勁,趕忙阻止,“皇上金口玉言,可是昀兒的親事關乎江山社稷,萬萬馬虎不得。”
承德帝看向皇後,雙眸溫和,問道:“那皇後的意思是……”
皇後想了想,說道:“咱們昀兒的確該好好感謝人家。事情到了這份上,不如讓昀兒納薛姑娘為側妃——”
“不成。”太子立馬反駁。
他就算是委屈自己,也不可能委屈阿崢的。
太子斬釘截鐵道:“薛姑娘為了救兒臣,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都搭上了,母後卻委屈薛姑娘,讓她當兒臣的妾室,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落人口舌。薛姑娘英勇無畏,比那些所謂的名門閨秀不知好了多少倍,兒臣若能娶薛姑娘為太子妃,是兒臣的福氣。”
皇後最了解自家兒子的性子。如今見他一口一個薛姑娘,明顯早就對她上心了,今日此舉亦是早有預謀的。可是,一個能跳水救人的姑娘,雖然可敬,卻不適合當太子妃。是以皇後板著一張臉,說什麼都不同意。
承德帝的想法卻恰恰相反。
先前太子一直不肯立太子妃,如今年紀老大不小了,突然碰著一個喜歡的姑娘,而且那姑娘又是個心地善良有勇有謀的,還有什麼好猶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