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陸琮攜妻子一道去衛國公府拜年。薑柏堯、周氏出來接人。薑令菀麵色紅潤,長了些肉,今兒身上裹著一件大紅團花牡丹雲錦鬥篷,嚴嚴實實、不留縫隙,隻挺著個圓滾滾的大肚子,動作便遲緩了些。
周氏看著,立馬就上前扶著女兒,一把握著她的雙手,關心道:“冷不冷?”
前幾日薑柏堯和周氏就商量著,女婿傷勢未愈,女兒又是個雙身子,不來也罷。可這畢竟是薑令菀出嫁之後頭一回要回娘家拜年,沒有不來的道理。而且薑令菀覺得,自個兒不過八個月的身孕,也沒到那種不能挪步的地步,自然該來的。
方才在馬車上,自是好些,如今下了馬車,倒有些冷了。薑令菀笑笑,看著周氏道:“的確有些冷。”
周氏知女兒素來嬌氣,冬日又畏寒,立馬將準備的小手爐塞了過去,把人接進府中。
薑柏堯和薑裕一道跟在後麵,同陸琮說著話。薑柏堯見女婿氣色不錯,也就放心了。到底是年輕人,身子骨好。
薑裕卻是自責了好一陣子,眼下都安安分分的,話也少了些。
陸琮著一身寶藍色錦袍,顯得整個人精神奕奕的,不過到底受了重傷,比之前瘦了些,也黑了些。他抬手拍了拍薑裕的肩膀,淡淡勾唇。
薑裕會意,自是相視一笑。他知道,那日陸琮舍命救他,是因為妹妹。這麼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他妹妹當真是好福氣。
薑柏堯見兒子女婿相處融洽,心裏歡喜。
見過老太太之後,周氏便帶著薑令菀去了暖閣,裏頭姚氏、夷安縣主、嚴氏都在,就連薑令蕙,都抱著孩子同嚴氏說著話。
薑令蕙生了一個大胖兒子,如今在廣平侯府可是有了底氣,不過性子使然,同婆婆朱氏時常發生口角,虞少瑭夾在母親和妻子中間,倒是發愁。至於薑令荑,這會兒正在坐月子,自是沒法過來。薑令荑雖生得是個女娃,可謝致灃並非迂腐之人,這閨女照樣疼愛,對妻子也甚是體貼關愛。
禟哥兒灝哥兒倆胖墩子立馬圍了上來。
二人倒是乖巧,見著薑令菀雖開心,瞧著她挺著個大肚子,倒是沒有太熱情。想來事先姚氏和夷安縣主都教過了。薑令菀未坐下,隻從身後金桔的手裏拿過已經準備好的紅包,給了這倆小家夥,沅姐兒和薑令蕙的兒子雖然還小,可薑令菀也是一視同仁,都準備了。
薑令菀朝著屋內瞧了瞧,這才問姚氏:“二嬸嬸,祐哥兒呢?”
說起兒子,姚氏臉上含笑,道:“也不曉得跑到哪裏去了。許是長大了,不喜歡再黏著我這個娘親。”
祐哥兒幼時活潑可愛,如今卻沉穩了許多,比同齡的孩子更為內斂些,越來越不像薑二爺的性子。薑令菀想了想,覺著還是待會兒親手交給他比較好,便讓金桔收著。打了招呼之後,薑令菀便由周氏親自攙扶著坐到了羅漢床邊。暖閣裏暖烘烘的,她索性將鬥篷解了開來。
夷安縣主看著小姑子的大肚子,忍不住道:“璨璨這肚子真大,再一兩個月就該生了吧。”
薑令菀摸了摸肚子,道:“嗯,差不多還有一個多月。”先前她一直聽薛崢抱怨,待這事兒落到自己頭上,才能體會這種心情。真想早早生下來。懷著孩子,什麼都不能做。
嚴氏抱著沅姐兒,瞧著薑令菀日子過得滋潤,眼下這肚子的確大了些,也跟著附和:“璨璨福氣好,這回說不準不止一個。”
嚴氏羨慕著,心裏頭又念著自打蘇良辰離開後,薑祿風流的性子絲毫沒有收斂,反倒將原先蘇良辰的丫鬟收了房,這段日子很是得寵。她心裏不甘心,可薑祿每個月大半日子都會在她這兒留宿,也算是給足了她正妻的麵子,隻是晚上行事的時候有些出神,好幾回都弄不出來,最後不過草草了事。這樣下去,她什麼時候才能懷上第二個。
而且除了她之外,薑祿過夜最多的便是風荷居。
嚴氏低頭看著懷裏粉雕玉琢的女兒,有些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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