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平緩流過,況國華現在很享受他的新生活,在家裏看看電視看看書,他都可以很開心。每天陪複生去拍廣告,幫複生做便當送給何村長和醫院的其他老人。雖然並不時常微笑,但是卻也不像以前的陰霾。複生一直很奇怪他的轉變,但也樂於見到他的轉變。一切,似乎都進入正常。但是況國華的心裏很清楚,命運在流轉,劫數,該出現的還是會出現。
1999年七月,是傳說中的達姆斯所欲言的世界末日。“一九九九年七月,恐怖大王從天而降,安格爾莫亞大王複活,馬斯跟隨在前後。”這句詩,引起了很多人的恐慌。雖然一月份距離七月份還相當遙遠,但是不少神學家和預言學家已經開始探討這個預言的真實性。
這個預言是真的。況國華當然清楚。所謂的恐怖大王,就是禦命十三,也就是羅睺。當然,他還沒有傻到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但是擔心是必然的。按照他在望鄉台所見,羅睺是被況國華最終殺死的,之後佛祖應況國華的請求,讓曆史改變,這樣,況天佑才出現於世間。那麼,羅睺還存在嗎?他是跟改變過的曆史一樣消失了,還是依然存在,並且等待著複活的機會?
況國華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僵屍的預感非常靈敏,他擔心自己的危機感會變成事實。
於是,如況複生所見,才開朗了幾天的況大哥又漸漸陰鬱起來。老人精納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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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2月16號。春節初一
香港人很時髦,但某些方麵依然傳統。大年初一,滿街都是紅火的熱鬧景象。喜氣洋洋四個字掛在所有人臉上。除了,況國華。
況複生真的忍不下去了。以前的況國華雖然平常陰鬱,沒有個笑臉,但是作為一個活了就是幾年的老人家,在遇到像春節這種傳統的節日時,他起碼也會應景的笑笑,開開心。現在這是怎麼了!
給醫院裏的幾個老人送過餃子之後,況複生回到家裏,硬拉著況國華坐在了客廳裏。
“到底要談什麼?”
況國華疑惑的問著。
況複生嚴肅的抱著手,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臉配上那幅老成的樣子,實在是很有些搞笑的效果。
況國華不解的摸了摸鼻梁,不知該說些什麼。況複生這樣嚴肅的態度,六十年來幾乎沒見過。這是怎麼了?他想著,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源頭是在自己身上。
況複生似乎覺得火候已足,清了清嗓子,沉著聲,說道:“況大哥,我還是不是你兄弟?”
況國華一愣,不禁有點失笑,“當然是了。怎麼了,複生?”
況複生點了點頭,“既然把我當兄弟,就應該開心不開心都一起分享。況大哥,最近你怪怪的,你難道沒發覺嗎?”
況國華又是一愣。是啊,最近他好像是有點抑鬱。他這才發現這段時間內,自己的神經幾乎都已經被羅睺的事情和他那種莫名的糟糕預感繃得快要斷成兩截了。就連六十幾年來一直做個不停的那個有關於將臣的噩夢似乎也已經被羅睺藏月所取代。他太緊張了。
這樣想著,他抬起頭。複生還在那裏認真的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況國華知道,自己的抑鬱讓複生很擔心,有些歉意的搖了搖頭。
“對不起,複生。”他說道,“我最近總是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似乎有什麼糟糕的事情要發生。所以一直心情很差。”
況複生皺起了眉,“不好的預感嗎?”老人精掐著下巴思考,忽然想起了曾經的一件事情,臉色頓時大變。況國華敏銳的捕捉到了況複生表情的變化,心裏不安大盛。
“況大哥,”況複生說道,音調有些怪異的走樣,“阿秀姐姐快死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有預感?”
阿秀?一時間,況國華有些沒反應過來,跟阿秀有什麼關係?……等等!阿秀死的時候?作為僵屍,親人如果出事,一定會有預感,也就是說,他的預感是關於……
綠光在眸中閃過,大門彈到牆上又彈回來,一道黑影貼著地皮掠了出去。況國華剛剛所坐的那個位置,皮沙發陷進去的部位還沒有複原,然而人已經不見了。
況複生看著敞開的大門,幽幽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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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況警官在嗎?況天佑警官。”
電話那邊,一個聲音這樣客氣的問道。高保挑了挑眉毛,“巧了!又是一個找天佑的。喂,你是哪位啊?”
“……我是況Sir的親戚。”
高保微微一笑,“原來是天佑的親戚。那我就勉為其難再說一遍好了。天佑上個星期去了東京押解犯人,不過任務出了點問題,他正在處理。我們無法跟他聯係。”
“東京?”
“是啊。這個月我們一直在忙著押解一個很社會團體的逃逸犯人回香港。天佑這次已經是低五次跑東京了!你說說這人的命咋就這麼不一樣呢?天佑那個家夥次次都是優差,又可以住高級酒店又可以看日本美眉,而且還有他那兩個美女鄰居打電話來關心他。我呢?隻能在這裏幫忙接電話……哎!你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