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玖由己及人,十分能夠理解雲泓失望的心情,但是他也更明白荔兒的心思。
“荔兒已經離開皇宮了,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
“我離開時特意拜托過雲頡的,讓他找機會將荔兒放出宮,還她個自由身。隻是沒想到會如此之快。”
“皇帝萬壽節,恩赦了一批宮人出宮。”
萬壽節,雲頡怕是要忙得腳不沾地吧,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所托之事,想到此處,淩玖壓抑在心底的思念又開始萌動起來。
“這樣也好,早日離開便早日開啟新生。”
“可是她既然出了宮,為什麼不來找我呢?她一個人,在宮外要如何生活?”
相比對於荔兒沒有馬上來東州找自己的失望,雲泓顯然更在意荔兒的生存問題。
雖然信中有說到荔兒開了家脂粉鋪子,但是一想到荔兒自小在宮廷長大,根本沒有在市井生活過,雲泓便止不住的擔心。
“荔兒聰慧,有她自己的打算。你既與她相知一場,便該明白她為什麼不來找你。”
雲泓歎了口氣
“我知道的。怪我沒有讓她放心。”
於雲泓與荔兒而言,淩玖終究是個外人,除了說些寬慰的話,別的也使不上力。
雖然表麵上淩玖在東州城如魚得水快活的很,但實際上他卻一直記掛著京都,每次有京都的信送到,他倒都比雲泓還要急切些。
“京都還有何消息?”
“除了萬壽節慶典將至,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你是在等著什麼人的消息嗎?”
“那倒沒有,隻是有些好奇,先前傳來的消息不還說朝中已沒有反對冊立棠汐君的聲音,怎的到現在還不見頒詔呢?”
“這恐怕隻有你那位父皇清楚了。”
淩玖暗自思忖著,這期間定然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此刻的局勢顯然是雲頡和皇帝之間相互角力所導致的結果。
畢竟山水迢迢,盡管可以通過書信傳遞了解到京城的情況,但這種無法知曉全部細節的狀況反而讓人牽腸掛肚。
二人各懷心事,沉默不語,良久,同時長長歎息了一聲。這大可不必的默契在此情此景下顯得有些滑稽。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禁雙雙給了對方一個苦澀的笑容。
“饗珍居喝酒去?”
“正有此意。”
饗珍居在東州的分店絲毫不比京都的那家遜色,二者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因此淩玖每每在此處喝酒時總會有一種自己還在京都的錯覺。
二人遵照往常的舊例,在臨街靠窗的位置坐下,原本想著能夠一醉解千愁,但是有人卻並不想讓他們如願。
所以說,作為一個大人物,還是不要輕易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習慣比較好。比方說,若不是雲泓與淩玖每次都坐在同樣的位置,那這些刺客想來也不會這麼輕易的便能殺上前來。
聽到劍從耳後刺出的劍嘯聲時,淩玖是愣住的,作為一個沒有半點武功的人,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便看到那持劍的黑衣人,從窗子裏侵入,和雲泓打在了一起。
其他客人見狀四散奔逃,碗碟齊飛,場麵十分混亂。
這刺客的目的十分的明顯,就是衝著雲泓去的,因而淩玖雖然不過與雲泓隔著一張桌子,卻並未傷到分毫。隻是他不會武功,也隻能是在一旁幹站著。
雲泓與黑衣人們戰了幾個回合,刺客們招招致命,看得淩玖心驚膽戰。眼看著雲泓落了下風,這饗珍居的人也終於是過來幫忙了。
淩玖並沒有看到蕭洛塵是怎麼出手的,當他出現在淩玖的視線裏的時候,那些黑衣人就仿佛是被人施了定身術,霎時間動彈不得。
緊接著便見到蘇慕鬆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握著兩隻玉杯,從外間的連廊上走了進來。
“蘇先生!”
淩玖一路小跑著到了蘇慕鬆跟前,他鄉遇故知,也算是喜事一樁了,尤其是這位故知還能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蘇慕鬆微微一笑,點頭致意,將手中的酒杯斟滿,遞了一杯給蕭洛塵。
雲泓恭敬的向蕭洛塵行了禮
“多謝蕭盟主出手相助。”
蕭洛塵淡然回道
“舉手之勞,王爺不必客氣。”
淩玖暗自咋舌,這位蕭盟主果然是厲害,一招之間,便製住了所有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