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雲頡,淩玖有些心慌,他雖然因為擔心雲頡而回到京都來,但是卻並沒有打算讓雲頡知道自己回來的事。

趁雲泓迎上去與雲頡寒暄的間隙,淩玖不動聲色的向一旁的木櫃挪了挪,將自己隱入陰影中。

“聽聞你午後才入城,這會子卻在這連茶都喝上了。”雲頡特意看了一眼荔兒,打趣雲泓道

“看來此處的茶定然是別樣的好喝,否則你怎麼會如此迫不及待呢?”

雲泓抬眼望著荔兒

“京都的茶自然是要比東州的茶甘甜,讓人魂牽夢繞。”

荔兒聽出了他是在借茶喻人,霎時間便羞紅了臉,隻得找個借口逃出去

“王爺和太子殿下想必有要事相商,荔兒便不打擾了。”

說罷小跑著去了前麵的鋪麵。

荔兒的離去,讓雲頡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淩玖,原本他也想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的出去,但是沒想到荔兒竟然快他一步。

看著這位帶著麵具的陌生人,雲頡生出一絲警惕

“這位是?先前似乎沒有見過。”

“他是我的侍讀,上次入京時他恰好生病了,便沒有跟過來。”

“王爺和這位侍讀想來是感情深厚呀,來此處都帶在身邊。”

雲頡隻是將自己的心裏話坦誠的說了出來,倒並沒有懷疑淩玖的身份。

但是淩玖卻有些心虛,生怕被雲頡認出來,若不是靠在櫃子上,膝蓋怕是立時就要軟下去。

相較之下,雲泓就鎮定得多,泰然自若的回道

“我沒有兄弟姐妹,和這位侍讀是一起長大的情分,比起其他人來確實要不同那麼一點。”

“原來如此。”

雲頡笑了笑,隨即看向淩玖

“能做得了王爺的侍讀,還深受信任,看來這位侍讀也非池中之物呀。”

淩玖低垂著頭,並不敢直麵雲頡

“太子殿下謬讚了,小人愧不敢當。”

見到淩玖這般模樣,雲泓趕忙出言岔開話題

“太子殿下今日怎的會來這兒?”

“我知你今日進城,有些事想當麵與你詳談,但是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今日見過你。想著你或許會來此處,便過來了。”

“不知殿下有何事要與我麵談?”

雲頡沉吟片刻,將查到的關於那座奇怪道觀的事,告訴了雲泓。

“我派人跟蹤那道觀的道士,至金州與東州交界處,我的人丟了道士的行蹤。”

“所以你是懷疑那些道士進了東州?”

“不無可能。”

“算時間,是我出發來京都的前幾日……”

說到此處,雲泓與淩玖對視了一眼,顯然兩人同時想到了在饗珍居裏遇到的那些刺客。

見雲泓神色有異,雲頡忙問道

“可是有何線索?”

“我來京都前,在東州城裏遇到了刺客。行刺手法和武功路數與先前在驛站的刺客如出一轍。據刺客招認,他們的頭目在京都。這也是我此次提前入京的原因。”

雲頡聞言心頭一震,如此說來,雲浠與雲泓遇刺竟然有莫大的幹係。然而,雲浠作為養在深宮的公主,與鎮守東州且從沒來過京都的雲泓,怎麼看出都沒有結怨的可能。

那麼雲浠又為何一定要置雲泓於死地呢?

雲頡麵色凝重,雲浠與道觀有勾連的事,他並沒有告訴雲泓。畢竟此事關係重大,若沒有十足的證據便貿然下定論,怕是要出大亂子。眼下也隻有叮囑雲泓多加小心了。

“若刺客的頭目就在京都,你在京中恐怕還會再遇刺。往後還是不要獨自外出為好。”

“多謝殿下提醒。”

對於會再遇刺客一事,雲泓倒是有心理準備的。既然那些人都能夠千裏迢迢的從京都殺到東州城去,那麼再次在京都動手,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淩玖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二人的對話,雖是一言不發,但是腦子卻在飛速的分析得到的訊息。

雖然雲頡沒有說起,但淩玖明白,雲頡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查一座道觀,必然是先發現了什麼,順藤摸瓜才查到的那處。

但雲頡卻有意隱瞞了前因,那便表明,這個前因不方便和雲泓說起。若是敵國或者是朝中的什麼人在幕後主使,雲頡並沒有必要向雲泓隱瞞。如此看來,刺殺一事,怕是宮裏的意思。先前驛站刺殺事發時,淩玖便已經將皇帝的嫌疑排除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