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玖頗有些進退維穀之感,那絲帕就放在書案上,若他此刻去拿似乎顯得有些失禮,但方才雲頡已經說過將帕子賞給他了,若是不拿,難免讓人臆測他是不是嫌棄。
正為難時,李錦前來報訊
“太子殿下,吏部那邊剛遞來急報,吏部侍郎韓珹病逝了。”
“知道了。”
對於這個消息,雲頡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淩玖卻很是驚訝。
淩玖雖然並沒有見過韓珹,但是知道韓珹是韓丞相的長子,韓玨的嫡親哥哥。
可是韓珹正當盛年,怎麼好好的便病逝了呢?
淩玖心中疑惑,但是又不好直接問雲頡,於是乎隻得在一旁歎息
“可惜,可惜。”
“你認識韓珹?
“先前聽王爺說起過。這位大人年紀輕輕,卻突發惡疾,當真是天妒英才呀。”
“他生病有數月之久了,宮中也曾派過禦醫看診,但病症還是一日重過一日。”
“白發人送黑發人,想必丞相大人應當是很傷心了。”
“韓丞相對這個長子寄予厚望,當做是繼承人,精心栽培。因而韓珹年紀輕輕便已經官至禮部侍郎。韓玨雖早早便高中狀元,但時至今日不過是翰林而已,相較之下,可見韓丞相對於韓玨顯然不如對韓珹用心”。
淩玖聽著雲頡的話,心中暗自感歎,看來韓玨在相府中的日子似乎也並不好過。
難怪當初擇選駙馬時,韓玨雖然心中喜歡的雲汘,但卻沒有絲毫反抗的便接受了成為雲浠駙馬的事實,或許他不是沒有抗爭過,而是根本就無能為力。
“丞相大人如此看重韓珹,如今沒了繼承衣缽的人,此刻想必是悲痛不已。”
“傷心自然是會有的,隻不過畢竟還有一個韓玨在,倒並不缺繼承人。無論丞相從前是因為什麼不看重韓玨,自此以後必定會是全力扶持了。”
淩玖不自覺的點點頭,雲頡這話顯然是絲毫不錯的,莫說韓玨本就學識出眾,即便他資質平庸,作為丞相現如今唯一的兒子,為了保證家族的利益,丞相也必然是扶他上位的。
雖然接觸不多,但淩玖也能感覺到韓玨並不是個熱衷於威勢權利的人。然而一想到他那位心思深沉的公主夫人,淩玖就不得不生出些疑心來了。
“不知這位韓大人患的是什麼病?禦醫竟然都束手無策?”
“當初禦醫回稟父皇說,是染了風寒。”
“京都的風寒真厲害,輕而易舉的便要了一個原本康健青年的性命。”
淩玖話裏的意思雲頡自然是聽懂了的,當即便召來了玄鴉。
見玄鴉進來,淩玖猜想雲頡大抵是要吩咐他是做什麼隱秘的事,於是自覺地準備先退下。
看到了淩玖偷偷挪動的步子,雲頡朗聲道
“你不必回避。”
淩玖隻好停下腳步,乖乖的站到一旁,聽著雲頡吩咐玄鴉去查韓珹病故的始末。
玄鴉領命後,快速離去。
雲頡看向淩玖
“淩侍讀認為,韓珹的死,是否另有隱情?”
雖然心中有猜測,但淩玖原本並不想表露自己的想法,然而看到雲頡那認真的神情,淩玖也不忍推脫,於是坦率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若真是風寒,怎會數月不愈?此事確實蹊蹺。”
雲頡微微點頭,表示讚同:“我也有所懷疑。據我所知,韓珹身體一向康健。”
“會不會是被人下毒?”淩玖大膽假設。
雲頡眼神變得犀利:“若真如此,那背後之人究竟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擔憂,然而真相究竟如何,也隻能看玄鴉那邊的調查結果了。
雲頡回到書案前,提筆寫下一副挽聯,交給李錦,讓其親自送去丞相府上。雖說與丞相及韓珹並無私交,但韓丞相是兩朝元老,國之重臣,雲頡作為儲君,有些事也總要周全的。
忙完這些事,已時至晌午。
今日起得早,又費了這許多心神與雲頡周旋,雖說有點心,但當著雲頡的麵也不好拿來吃,因此淩玖此時已經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磨墨的動作也開始變得有心無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