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笑道:“去吧,你可不準丟朕的臉。”
文德帝都說成這樣了,衛烜自然不好說什麼,應了聲是,便下了看台。
自有宦官拿了弓箭過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著衛烜的身影,他今日穿著羽林軍的玄衣,以紅色壓邊,腰帶上也是大紅色的,不複他平時赭紅色的錦衣時的張揚,但卻自有一種沉凝的端重美感,縱是那張臉,讓人看著也舒心。
隻是,衛烜從來沒有在人前展示過他的騎射,讓人不由得懷疑他的騎射功夫如何,第一一天他雖然有所表現,卻也不算得太優秀。而皇上又說這種話,很多人琢磨不透皇上這是要捧衛烜還是打壓,或者隻是單純地心情來了,讓他上場去表演一下。
衛烜很快上了場。
當一箭直射靶心時,眾人有些訝然,甚至連女眷看台那邊也忍不住拿起望遠鏡仔細觀看。
接著,他連射二十箭,箭箭中靶。
現場的氣氛開始變了。
等衛烜放下弓箭時,文德帝突然站了起來,大聲笑道:“果然不負朕的期望!”然後當場便賞了衛烜一個位於京郊的莊子。
可見聖眷之濃。
衛烜輕輕鬆鬆地上前去領了賞,還抬頭特地朝文德帝謝了恩,又略微得意地看向那些神色各異的朝臣及勳貴,眉眼中一片倨傲。
今日皇子們並未下場比試,而宗室裏的弟子出場的表現卻不佳,衛烜這一露臉,幾乎將那些表現出色的官員弟子的風頭給壓了下去,成為全場矚目的對象。
此時,眾人方明白了文德帝的用意。
衛烜出了一回風頭,不僅一改過去他在人們心目中的紈絝形象,更是第一個領賞的人,讓人實在是羨慕得不行,也暗暗驚歎皇帝對他的寵愛,無人能及,底下那些官員弟子心裏隱隱有些不服氣。
坐在文德帝身後的五皇子臉色鐵青,四皇子也神色晦澀,六皇子、七皇子則抿緊了唇。隻有臉色依然蒼白的太子微微地笑著,神色清淡溫和。而三皇子因為傷了腿,今日還在行宮歇息,並沒有過來。
比完了射箭,接下來還有比騎馬。
除了衛烜這個變數外,其中還有許多讓人關注的年輕俊傑,他們皆表現很出色,不過群體表現中出色的大多是官員弟子,勳貴弟子反而不如官員弟子。不過勳貴子弟中,表現最為出色的還要數定國公府的三少爺沈罄,在所有人中騎射皆是第一,將眾人的風頭都壓了下來,讓文德帝十分高興。
很多人也是在今日才知道這位定國公府的三少爺,以往所知道的都是定國公府的大房嫡孫沈磐,根本沒聽過這位二房的沈罄,等聽說他才從西北回來不久,方才恍然明白。
在場很多夫人們看到這位橫空出世的沈三少爺也是一陣興奮。
真是好女婿人選啊!如此年輕,便身手了得,最重要的是,他不僅得了皇帝的讚賞,而且更是入了皇帝的眼,以後定然前途無量,很多家中有適齡女兒的都在心裏琢磨著與他結親的可能,縱使家裏沒有的,也在琢磨著娘家或親戚中還有什麼適齡的姑娘。
阿菀正拿望遠鏡觀看,便聽到坐在旁邊的康平長公主正和母親討論著沈罄,語氣裏有著不加掩飾的讚賞,心中一動,不禁轉頭看了眼坐在身邊的孟妡,隻見這姑娘正拿著望遠鏡也看得津津有味,全然不像周圍的人那般關注沈罄。
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
等到傍晚時,便是最後的晚宴。
宴上,今日在演武場上表現出色的年輕人都得到了皇帝親自賞賜的烤肉,甚至還被皇帝叫過去問話,言語殷殷,十分親切,讓每一個被叫上來的年輕人都激動得滿臉通紅,甚至有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每到這時候,文德帝卻沒有不耐煩,反而更加的親切。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有些詫異,心裏忍不住琢磨起來。
在沈罄被叫過去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皆看了過去,隻見這位年輕的沈三少爺不僅沒有其他人麵對皇帝時的局促或者是激動,神態坦然自若,應答得體,文德帝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柔和下來,多有讚賞。
這下子,更多的目光投到了沈罄身上。
阿菀覺得,恐怕等回京後,定國公府的門檻要被媒人給踏破了。
翌日一早,眾人便撥營回京,結束了今年的秋圍。
回到京城,阿菀歇息了兩天後,便接見了公主娘派來的餘嬤嬤,讓她有空回娘家一趟。
“可是有什麼事情?”阿菀和顏悅色地問道。
餘嬤嬤笑道:“奴婢也不知道,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郡主不必擔心。”
見餘嬤嬤神色自然,阿菀便否定了先前的猜測,很爽快地應了餘嬤嬤,便起身去正院,瑞王妃說了一聲,決定明日回娘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