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烜也朝她笑了下,“沒有。”
聽罷,阿菀便讓路雲去傳膳,讓他去淨房換下身上的濕衣服。
衛烜拉著她的手,仔細看她的臉色,“你幫我換。”
阿菀看了他一眼,跟著進了淨房,等被他毛手毛腳的時候,如往常那般不客氣地一巴掌拍了過去。
衛烜反而笑得很開懷。
隻是在用膳的時候,衛烜又有些沉默,目光一直在她臉上轉著。阿菀隻當不知,如往常般為他夾了他愛吃的紅燒獅子頭,然後催他快點吃飯。
膳後,阿菀繼續拿了那件做了一半的狐皮鬥蓬奮鬥。
衛烜拉著看了一下,納悶地道:“都春天了,你怎麼還做這種東西?應該做春衫才對。”然後嬉皮笑臉地挨過來,在她臉上親了幾下,用一種近乎撒嬌的語氣道:“還有我的春衫、春襪、褻衣褻褲之類的,你也給我做幾件吧。”
阿菀笑道:“我最近和嫤妹妹學習刺繡,這件狐皮披風是拿來試水的,哪管他是什麼時候?至於那些春衫,有針線房的人給你做,我就不沾手了。”阿菀沒說的是,衛烜是要出門見人的,穿衣打扮方麵極為挑剔,自己做的東西真的比不上專門的繡娘,還是別丟人現眼了,自己給他做一些穿在裏麵的貼身衣物就行了。
等到了就寢時間,阿菀如往常般洗漱過後,便上了床。
衛烜也跟著躺下,將她攬到懷裏,溫暖的大手習慣性地撫著她腰背的線條,這是一種不帶任何情.欲的溫情動作。這樣能讓他可以掌握她是不是瘦了之類的,雖然阿菀每次都會說是他的錯覺,但衛烜依然樂此不彼,固執地用這種動作來感覺她的胖瘦。
兩人安靜地躺了會兒,衛烜終於開口了,“阿菀,你今天……應該聽到消息了吧?”
阿菀的聲音很平靜,“你說什麼消息?”
“今天朝會時的聖旨,皇上派我去明水城。”衛烜的聲音有些壓抑,似乎很怕她的反應。
阿菀沒有說話。
衛烜更不安了,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將她按在懷裏。
“放開點,很疼。”阿菀的聲音有些悶。
衛烜稍稍放鬆了些力道,但仍以一種讓她無法掙脫的力道,將她摁在懷裏,兩人的身體密密地貼合著,他的臉貼在她的臉頰上,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
“阿菀……”
“別叫了。”阿菀伸手搭在他腰上,聲音平靜,“我早就知道你會走上這條路,所以並不意外。”
不僅不意外,甚至很平靜地接受了。
從前年成親時,她便從衛烜的隻言片語裏猜測出北邊遲早會再起戰事,然後是衛烜私底下的一些舉動,還有那副大夏疆域輿圖,無不在告訴她,他的野心及決定。所以,當得知皇帝封衛烜為先峰官,派往明水城時,阿菀一點都不奇怪,心裏也很平靜地接受了。
她心裏再不舒服,再難過,再不舍,也早有了心理準備,方化為此刻的平靜。
衛烜又忍不住擁緊了她,捧著她的臉,親吻她的臉。
“阿菀,我不知道會去多久,所以……你和我一起去吧!”
阿菀吃驚地看著他。
她一直以為衛烜如同這時代的男人一般,有著作為男人的野心,向往著沙場征戰,建功立業,隻要那邊戰事起,他定然要去的,卻沒想到他竟然存了心,如此兒女情長,想要讓她隨行。
“我……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讓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聲音很低,“我努力了那麼久,做了那麼多的安排,就是為了無論我去何處,你能隨行左右,讓你無論在哪裏,都能讓你過得更好……”
阿菀能感覺到他急促的語氣裏的一種莫名的不安及感慨,一時間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