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大夫雖然是個宅男,可是腦子並沒有宅得僵化,見衛烜神色不對,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當下便道:“這是世子妃的意思。”
“世子妃?”衛烜狐疑,“幾時的事情?”
“一月份過了元宵節那會兒。”鬱大夫解釋道,“當時世子妃遣了青萍姑娘過來尋在下。”
衛烜怔了好一陣子才想起青萍是誰,阿菀身邊的那幾個丫鬟,對他而言隻是伺候阿菀的下人罷了,所代表的不過是幾個名字,其他的根本沒注意。
等終於送走了這位世子爺後,鬱大夫鬆了口氣,突然發現想要安安份份地幹自己喜歡的事情,有時候也是件難事,畢竟上頭還壓著兩座大山要隨時聽令呢。幸好,雖然這位世子爺很恐怖,但是心裏還有顧忌的。
經過這件事情,鬱大夫終於確定了阿菀對衛烜的牽製,心情不禁鬆了幾分,知道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去尋阿菀便行了。
懷抱著這種輕鬆心情,鬱大夫開心地讓藥童點了燈去藥房繼續剛才被衛烜打斷的事情。
隻是,鬱大夫發現他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研究了一整個夜晚,直到天微微亮時,鬱大夫才頂著兩個黑眼圈回房歇息。隻是他才剛躺下,朦朦朧朧地進入睡眠狀態時,便被藥童給叫醒了。
世子妃來了。
鬱大夫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
以往他對世子妃的印象,不過是個嬌弱的婦人,是需要讓男人捧在手心裏嬌養才能活下來的一種脆弱生物,可是經曆了衛烜昨晚差點要扭斷他脖子的恐怖殺氣後,突然覺得能讓那般恐怖的男人心甘情願地收斂脾氣對待的女子,怎麼可能是個普通人?
指不定也是個有手段的。
鬱大夫不敢怠慢,趕緊起身打理好自己,大步走出去。
來到待客的廳堂,便見到穿著草綠色鑲月白色芽邊的褙子、銀紅色馬麵裙的女子悠然地坐在那兒喝茶,烏黑的頭發挽了起來,簡單地插了一支鳳凰展翅的纏絲赤金簪子,耳朵上墜了一對貓眼石的墜子,襯得她白晳的臉龐細膩溫潤,眸色烏黑亮澤,整個人擁有一種說不出的迷樣神韻,悠遠而安靜,如同一幅久經曆史的水墨畫,讓人忍不住想要慢慢地品賞。
隻是瞥了一眼,鬱大夫便垂下眼,上前行禮:“見過世子妃!”
“鬱大夫不必客氣,請坐。”阿菀唇角挑起一抹笑容,放下手中的茶盞,抬頭朝青雅看了一眼。
青雅安靜地退到了門口槅扇外,所處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大門敞開的花廳裏的情況,卻沒辦法聽清楚他們的對話。
鬱大夫看罷,心裏有幾分驚異。
“鬱大夫,今兒過來,是有件事情想到問你。”阿菀語氣溫和地道。
鬱大夫心思微動,麵上卻仍是悠然閑適地道:“世子妃請說,若是在下知道的定不瞞您。”
阿菀垂下眼盯著手腕上的點翠玉鐲,笑著道:“其實也不難,說是想問鬱大夫幾個問題罷了。”
鬱大夫的心被她的話吊了起來,縱使這位世子妃的語氣再溫和,鬱大夫仍是有點兒忐忑,覺得這一定是昨晚被那位世子爺嚇出來的,讓他的膽子開始變小了。
等阿菀離開了鬱大夫的院子,終於弄明白了自己懷孕的始末,神色頓時有些許微妙的變化。
青雅小心地扶著阿菀回正院,見阿菀一路上若有所思,甚至神色隱隱有些凜然,不知為何,心裏莫名地有些不安。
果然,等阿菀坐到房裏的軟榻上,突然開口道:“青雅,你將青環、青霜、青萍都叫過來,咱們好久沒有說話了,今兒一同說說話。”
青雅不知阿菀是什麼意思,可是看她神色淡淡的,心裏越發的不安,隻得給她沏了一杯果茶後,便去將青環她們幾個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