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撩開馬車車簾,看到馬車旁挽著婦人髻、卻依然像個少女一樣靦腆羞澀的女子,臉上露出了歡愉的笑意。
“嫤妹妹!許久不見了!”
衛嫤激動地看著她,眼眶不覺有些發紅,欣喜地看著她,眼淚就要掉出來時,看到從馬車出來的衛烜,眼淚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耷拉著腦袋,就像一隻被欺負得可憐兮兮的小狗,更惹人憐愛了。
阿菀見狀,不禁瞪了眼衛烜,瞪得他莫名其妙,再看衛嫤那模樣,便知道阿菀以為是他回京這段期間欺負這個異母妹妹了,不過根本沒放在心上,我行我素地下了車,先將阿菀扶了下來,再將撲過來的討債兒子抱下。
原本想將討債的兒子放到地上的,誰知他伸出白嫩嫩的雙手摟著自己的脖子,小身子依然死死地依在自己懷裏,還抬頭朝他笑得歡快又甜蜜,奶聲奶氣地叫道:“爹爹抱~~”
衛烜頓了下,眼角餘光發現阿菀又盯著自己,隻得抬起手臂,托住小家夥的小屁股,由他坐在自己的胳膊間。
小長極被他抱住,顯然很喜歡這個高度,頓時大笑起來。
衛嫤的注意力很快便又被那對父子間的相處模式給吸引了,頓時也覺得衛烜不是那麼可怕了。在她心裏,疼孩子的男人長得再凶悍,也是有可取之處的,先前因為衛烜出手教訓丈夫周拓時的那種狠勁兒讓她心裏產生的害怕又淡去了許多。
“嫤妹妹怎麼來了?”阿菀高興地攜著疾走到麵前衛嫤的手,將她上下一打量,發現雖然和以前一樣體態纖細,顯然嫁人後依然沒什麼變化,不過精神還算是不錯的。
衛嫤嫁到承陽伯府已有兩年了,卻一直沒有消息,瑞王妃為這事愁壞了,沒少去燒香拜佛,又給女兒找了很多生子秘方,可是好像都沒什麼用。周拓雖然是承陽伯的嫡幼子,可是子嗣大事依然被長輩們看重,衛嫤一直未有消息,承陽伯夫人不免有些微詞。
阿菀原本還擔心衛嫤會抑鬱,卻不想精神還不錯的。
衛嫤朝她笑得很甜,“我聽說大嫂和侄兒回京了,今兒回來看看你們,卻不想你們一早就進宮了。”
阿菀見她的模樣,似是要回承陽伯府,不過因為她回來了,衛嫤便又跟著她轉身進了垂花門,衛烜抱著胖手吊在他脖子上的討債兒子走在其後,身後是一群丫鬟婆子們簇擁著。
他們先是去正院給瑞王妃請安,卻不想今日瑞王也在,並未去西郊營。
瑞王一看到孫子,頓時雙眼發光,便伸手道:“長極,到祖父這兒來,祖父抱你。”
長極瞅了下祖父,又抬頭看看衛烜,在他有限的認知裏,“爹”這個稱呼要比“祖父”熟悉多了,在明水城時陪他玩的朱家姐弟幾個掛在嘴裏的都是爹多,別人都是有爹有娘,他隻有娘親,知道爹在京城裏不免十分期盼。等回京後見到爹了,自然要先黏著爹了。
於是,他抿著小嘴搖頭,雙手又摟緊了衛烜,一副誓不離開爹爹的神情。
瑞王看得憂傷極了,這熊兒子有什麼好?看著一臉冷淡,顯然一點也不稀罕的模樣,作父親的還不知道這熊兒子的德行麼?小長極還能這麼黏他,一定是康儀和壽安將他教得好,絕對和他的人格魅力沒一銅板的關係。
瑞王妃看得好笑,當作沒發現那祖孫三人的較量,招呼阿菀和女兒過來坐,又忙讓丫鬟上茶點,十分忙碌的模樣,顯然對女兒去而複返很是高興。雖說女兒是嫁在京裏,坐馬車來回也不過一個時辰左右,可是到底是別人家的媳婦了,回娘家也不能待得太久,免得婆家人說嘴。現下阿菀回來了,女兒多待會兒也無事。
母女婆媳婦三人坐在一起說得高興,衛嫤讓人將一個用大紅錦緞包袱拿過來,對阿菀羞澀地道:“聽說大嫂和長極要回來,我便給你們做了套衣服和荷包、汗巾等物,希望大嫂喜歡。”然後又駙上給小侄子的表禮。
阿菀歡喜地接過,邊打開來看邊對衛嫤嗔道:“嫤妹妹的針線我素來是相信的,不用看也知道是頂頂不錯的。隻是以後莫要如此了,累著自己怎麼辦?”
衛嫤十分高興地道:“不累的,我喜歡做這些東西,給大嫂和侄兒做,是我的一點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