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鳳儀宮正殿氣氛有些微妙。
慶豐帝這話與當年文德帝對衛烜的話是何等相似,這方才造成了衛烜與皇子們兄弟相稱。如今,慶豐帝也做出了與其父相同的事情,讓長極與自己兒子兄弟相稱。隻是長極卻不若衛烜的囂張,反而是個很讓人疼的孩子。
宮人們屏著呼吸,靜悄悄地立著。
長極卻皺起眉頭,懵懵地看著他,有些遲疑地道:“皇伯父,長極有爹,不想當皇伯父的兒子,也不想離開娘親。而且,大哥哥和小哥哥不是長極的哥哥麼?”
堂兄弟也是兄弟!
慶豐帝失笑,將長極和二兒子都抱到懷裏,一邊一個讓兩個孩子分別坐在他腿上,笑道:“長極說得對,他們都是你的兄長!”
阿菀心裏長長地鬆了口氣,再看過去,見孟妘神色自然,覺得自己多心了。
等慶豐帝逗完了兩個孩子,方問起她們先前說什麼事情那般高興,孟妘便將孟妡和沈罄秋日之前將從西北回京一趟的事情說了。
慶豐帝看向孟妘,若有所思道:“振威將軍滿門忠烈,當初朱城守之事,也多虧了他們陽城才未破……”
孟妘和阿菀都沒有搭腔,不過兩人心裏皆有些明白慶豐帝的意思,默不作聲地陪在一旁。
慶豐帝被小兒子拉過來的,待得不久,說了會兒話,喝了盞茶,便離開了。
慶豐帝剛離開,二皇子便拉著長極到偏殿去玩了。
見兩個孩子手拉著手,邊走邊將腦袋湊到一起說話,阿菀和孟妘都不由莞爾。
在宮裏一直待到晌午,被孟妘留了頓飯,阿菀方才攜著兒子回府。
這半天時間,宮裏宮外已然將慶豐帝說的話傳了個遍,有心人便能從中窺出一二來。孟皇後自從嫁入皇室後,素來是個治家極嚴的,如今她掌管鳳印,鳳儀宮被管得像鐵桶一般,如今卻輕易讓這種消息傳出來,怕是刻意為之。
有人不禁在心裏感歎,“又是一個衛烜!這父子倆真是好命!也不知盛極必衰……”
阿菀沒太管外麵的流言,翌日又帶著兒子去了康平長公主府。
康平長公主夫妻出門尋友去了,不過孟灃正好休沐在家。
孟灃的長子——小名官福像隻小鴨子一樣搖搖擺擺地跑過來,小臉紅撲撲的,過來了就拉著長極不放。
“你好久不來了,都不陪我玩,太壞了,是不是隻記著進宮找胖福玩?”
胖福是二皇子衛濯的小名兒,原因是他出生時胖墩墩的,孟妘便給他取了這麼個逗趣的小名兒。自打他曉事以後,也懂得了羞恥之心,就不允許旁人叫他這小名兒,甚至放話誰敢叫他“胖福”他就將人打成胖豬。官福是他嫡親的表兄弟,私底下還是喜歡叫他胖福,感情真是時好時壞。
不過孩子間自有他們間的玩法,大人們也不太弄得懂。
長極搖頭,眨巴著黑亮的大眼睛說:“才沒有,長極和爹爹習武,很認真噠!”然後轉頭去找娘親作證明。
“姑母,是這樣麼?”官福也眼巴巴地看著阿菀,一臉羨慕。
阿菀抿著嘴笑著點頭。
許是男孩子對於學武都有種向往,見長極比自己年紀還小,竟然就可以和父親習武了,便也去猴父親。孟灃原本被兩個小子逗得滿臉笑容,聽罷便一手抄著一個,夾著他們去院子玩了,留了阿菀和柳清彤一起說話。
柳清彤親自給阿菀斟茶,和阿菀閑聊起來,得知阿菀為了孟妡的事情而來,笑道:“三妹妹一去好幾年,如今西北剛恢複太平,回來住個幾年也使得。以沈妹夫的本事,可以在京裏謀個差事,定然不差。”
阿菀笑著點頭,低聲對她道:“昨日我進宮,恰巧遇到皇上,皇上似也有這意。”
柳清彤聽後,臉上止不住地發笑,也低聲道:“怕也是為了二姐姐罷,二姐姐那般疼三妹妹,皇上也是知道的,自然舍不得讓三妹妹一直跟著沈妹夫待在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