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盜了銀錢,還把貢使殺了,這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他嚎啕大哭,淚珠兒滾滾落下,“這進貢之事隻怕要功敗垂成了,哎哎……到底相識一場,總不好讓貢使橫屍於此,我隻得在這房中找一找,把那些錦袍玉帶都拿去變賣了,換來一口棺木,將貢使埋了,我再去尋阿耶吧!”
這時候,緬伯高呻[yín]一聲,慢慢坐起身來,攥拳罵道:“好個不良人,居然對我下如此黑手!”
阿蠻見他未死,有些不情不願地把錦袍玉帶放回原處,擦了擦眼淚,輕聲問道,“是哪個不良人?”
緬伯高並不言語,連連歎息,拿起地上的酒肉,吃喝了一陣,這才開口:“阿蠻,其實你先前在房中睡覺之時,你阿耶張牧川回來過了,我與他劃清了界限……誰知你出去打酒買肉,他又回轉,死纏爛打,因我堅決不收,他便痛下狠手,砍了我好多刀,衣袍全都被他損毀了,他還搶了銀錢符牒,就連僅存那兩個裝著貢物的青氈包袱也奪走了……”
阿蠻聞言蹙起兩條短眉,撅著嘴道,“不應該啊,我阿耶不是這麼霸道的人,你在此等著,我去尋他,定會把你的包袱討要回來!”
緬伯高心裏不安,提議他跟著一起前去。
阿蠻搖頭拒絕,說緬伯高講話難聽,三言兩語間,出了差池,張牧川阿耶又會出手暴打,還是他自己一個人前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較為穩妥。
緬伯高仔細一想,覺得有些道理,點頭說道,“你此番前去,能要回包袱最好,不行就算了,切莫與他爭執,大不了明日我去府衙,讓官老爺幫咱討回公道。你一個孩子不可在外逗留,以防意外,不要弄成賠了夫人又折兵!”
阿蠻直說放心放心,張牧川阿耶該是沒有走遠,他不消片刻就會回來,讓緬伯高安心等著。
誰知他一轉身,卻見張牧川站在了門口,當即驚了一下,瞪大眼睛喊了聲,“阿耶!”
張牧川眼神溫柔地看了阿蠻一眼,轉頭望向狼狽的緬伯高,愣了一下,“貢使,你這是怎麼搞的……”
緬伯高抬頭看去,又羞又怒,“你也太欺負人了!把我弄成這般,還問我是怎麼搞的!張牧川,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府衙告發!”
張牧川麵色一沉,“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把你弄成這般?”
緬伯高氣極反笑,繪聲繪色地將當時的場景演了一遍,看得張牧川和阿蠻都呆在了原地。
阿蠻反應最快,立馬察覺出了這裏麵不對勁的地方,指著張牧川腰間的障刀,“貢使,你仔細瞧瞧,我阿耶腰間掛的可是障刀,並非橫刀……你忘了,他在五行山上與那賊子拚殺,隨身攜帶的橫刀已經毀了。”
緬伯高搖頭道,“橫刀並非什麼稀奇珍寶,他大可重新再買一把便是,或者向長安的不良人借用,不能說明剛才向我行凶的人不是他!”
恰巧此時,又有一名張牧川來到廂房門前,模樣穿著與前者完全相同,也是劍眉星目,鼻梁挺拔,九尺身高;穿的也是無袖短袍,腳踏一雙鹿皮厚底長靴,腰懸一柄百煉障刀。
稍有區別的是,這位張牧川肩上挎著兩個青氈包袱,手裏握著嶄新橫刀,他一進來就將包袱與橫刀扔在地上,指著另一個張牧川的鼻子,說道,“貢使,我算是知道你為何剛才那般對我了,原是這個西貝貨挑撥離間!不過,有我在,沒意外,你瞧……我已經把他從你這兒搶走的東西,又給偷偷取了回來,他將這些物件全都藏在了客舍後麵的大總持寺內,想跟咱來個栽贓嫁禍,欲要拉你下水,其心可誅啊!”
第一百零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