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紅了起來,掩飾的拿過一邊的書,低下頭,“我再讀給你聽。”
他輕笑,也沒有再逗我,隻是一直拉著我的手。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要快速恢複,長骨痂,但是既要不拉扯傷口,又要早動。
範東璃的左手肌電圖顯示神經損傷並不大,現在每天注射液水營養神經。
醫生說可以開始小幅度的鍛煉,一開始真的很困難。石膏一直延打到範東璃的手背上,他慢慢練習伸縮手指,他明顯很吃力,我看著他的手指一直在哆嗦,不受使喚。
我的鼻子一酸,忙垂下眼睛。
等他結束鍛煉,我給他的手指輕揉按摩。擦幹淨手後,我繼續給他念昨天為完的書,上次的狼圖騰已經完結,又換了一本。
這幾天林笙有過來看我們,也簡單交代了這起事故的後續。
由於這是多人受傷,媒體也有曝光,賠償懲處都按序就班的緊。
範東璃的病情相對穩定,醫院方麵對於轉院的申請也早就通過。
學校裏早幾天來的是範東璃學院的院長和幾位領導,他們一下飛機就到了醫院。看情形,與範東璃的交情也頗深,並不隻慰問點到即可。
在這裏的日子,母親也經常打電話過來。
她說她在教堂每天都讓弟兄姊妹為範東璃禱告,我和她提了想要早點與範東璃定下來,母親並沒有多大意見。
而父親方麵,我也會不時報告範東璃的情況,他沒有再講什麼,隻是說一切等範東璃好徹底了再談。
範東璃轉院回我們那兒已經是兩個星期以後的事情了,到本地市一醫院是早上九點。
病房都是學院裏安排的,單人,待遇倒是很好。
範東璃已經可以坐起,左手手指活動的已較靈活,每天手臂垂下來,慢慢的畫圈圈。
腿下會放個枕頭,也不敢讓他太用力,隻是看他的腿無不良適應,會在那基礎上繼續加個枕頭,每天讓他多動動。
市一醫院又重新給範東璃做了一個徹底的檢查,結果都是良好,顯示骨頭都有在慢慢恢複中。
至於左手的撓神經恢複起來比較慢,但是隻是挫傷,神經是完好的,也就能確定以後能夠康複。
回到學校,和輔導員報備了下,我又恢複了學習。
接近期末,還好我有底子在,倒是不用太過擔心考試的問題。
在課上見到江佐和章小佑,她們兩個倒是無端的不時看我幾眼。
下了課,我們找了個地兒一起吃飯小聚。江佐拉著我一直問,“你也生病了?”
我奇怪的搖搖頭,“怎麼了?”
“你都瘦了這麼多,臉色這麼差,我還以為你累病了呢。”
我笑笑,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倒是沒有發覺,“沒事兒,大概是水土有些不服吧。”
“範老師現在情況怎麼樣?”章小佑問我。
我自是報喜不報憂,隻是說了範東璃現在住在市一醫院,康複中。
“下次我們也陪你一起去看看他吧,怎麼著兒,都要慰問看望下啊。”
我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範東璃見客會累心思的,這段時間還是清靜些為好。
我們三人隨便又聊了些事情,她們把最近幾個星期發生的事情告訴我,我不在學校,範東璃又出了事情,倒是以前的謠言下去了,新一波的消息卻又是層出不窮。
“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範老師的未婚妻,你現在啊,正處在並同情期。”江佐打趣道。
我感覺有些失笑,這個傳言倒真是牆頭草。
下午放學後時間還早,我乘公交轉了兩趟車,到達醫院。
還未進病房,在房外我卻是止了步。
裏麵有客人,透過玻璃窗,能看到是那個外號叫猴子的蘇侯。
他們好像在談些什麼,蘇侯站著比手畫腳,範東璃神情是淡然微笑的。
我想了想,還是不進去了,就下樓在醫院裏的小花園閑逛,消磨會兒時間。
今天下了點雨,天有些陰暗,我找了個石凳,看看是幹淨了,靠在凳椅上看遠處的病樓。
小花園裏不時會有穿白病服的人經過,一對對攙扶散步。他們臉上倒都是笑容,該是能夠痊愈快出院了吧。
我笑笑,抬頭看天空。一群大雁遷移,人字飛行。
未重生前,範東璃的生活平靜安穩,今世卻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我不會庸人自擾的認為是我的緣故,自責那是徒增煩惱,最重要的是要照顧好他。
也許啊,上天給我們災難,是為了讓我們更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