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入住,亦是範東璃出院之日。本來範嬸擔心他的腿還不方便,這段期間住範家妥當。有人照顧著,大家也較放心,我也讚成範嬸的主意。
隻是範東璃“一意孤行”,一通理由後就直接拉著我,捎打包活躍寵物一隻,直接打道九龍。
學費上半學期是交整年的,大三下半學年的報道,離校前我已經把學生證交給了江佐。
滿打滿算,我還有足夠空餘的時間來整理打掃房間。
多多還真不認生,一開門直衝轉彎進了我們的臥室,刹車及時,蹦跳躍撲,充分證明了臥床彈跳性俱佳。
等一切收拾入尾,新學年已然開始。
學校給了範東璃足夠的病假期,每天我出門上課放學,留他和多多大眼瞪小眼,儼然“女主外男主內”的模式。
他本來就不是呆不住的性子,隻是我也怕他悶,傍晚飯後會陪他在小區裏的花園練習走步。
出院的時候,順便買了拐杖,他的手不方便,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外麵,每次出門都會囑咐他要好好在家休息。
自覺自己這段期間話變多,一句話都會重複好幾遍,趨向話癆。
出院後的幾個月,範東璃的狀態一直不錯。
綁著石膏,他也每天堅持早晚鍛煉,會用右手幫襯著左手往頭上舉。
開始時平舉,慢慢加大角度,至少每天50次,到後來的100,200,這樣練習了一段日子,他的左肩膀自個兒都能抬動自如了。
腿的康複,回市一院複查了一次,脛骨正麵骨縫已經長好,可以輕微負重了。
我看的出來,範東璃那天的情緒很好。
雖然這段期間,他與我都是說笑自然,但是我卻知他心裏是不痛快的。
某晚醒來發現身邊沒人,我探探身邊,床單已涼。
偷偷開門,就發現客廳裏的燈是亮的,他坐在那邊抽煙,眉頭皺得死死的。
我歎了口氣,輕手輕腳關好門,躺回床上。
過了良久,才聽到輕微的聲音,感覺自己被他的氣息包圍,他的吻一下一下落在我的額頭。
五月初級考試結束的那個星期,我開車和範東璃去釣魚。
有範東璃在,手裏握著方向盤,心裏也有底兒。
醫生說過他需多曬曬太陽,範東璃已經可以單人拄拐,偶爾還可以脫拐走幾步。
他的左手拆去石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神經恢複緩慢,即使手脫去束縛,也是僵硬。
手轉點兒就會痛得不行,光光讓手掌轉動角度就磨去了幾天的時間。
我不敢貿然幫他鍛煉,怕把握不好力度反而弄巧成拙,每次看範東璃疼得渾身發顫,滿頭大汗,我在一邊卻是無能為力。
隻有等他鍛煉結束後,我才拿著早準備好的熱毛巾,幫他敷一敷,按摩輕揉。
“想什麼呢?”
我回過神來,笑著搖搖頭。
他右手拿著魚竿,左手想拍我的頭,卻是舉得有些吃力,我不動聲色的挽上他的手,把頭靠上他的肩膀,“範東璃……”
“嗯?”
“上次回家,我把戶口簿帶來了。”我淡淡的道,心裏卻是有些緊張。
他沒有回答,驀然沉寂,我靜靜的靠著他,盯著水麵上的魚竿一起一伏。
“真是個傻丫頭……”良久,隻聽得範東璃輕歎了口氣,抱著我的手臂也收緊。
見我依舊直勾勾的看著他,他有些無奈的捏捏我的鼻子,“怕我這瘸腿的跑掉嗎?”
“才不是,會好的。”我較真。
他把魚竿丟到一邊,低頭吻我,我環上他的肩膀,不把受重力壓在他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