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春口中的張主任,就是縣政府辦主任張立言,也就是秦宇的頂頭上司。
可是秦宇卻絲毫沒給李大春麵子,冷聲道:“什麼安排不能當著麵說?
難道張主任還有草菅人命的權力?”
李大春愣了愣神,他沒預料到秦宇竟然對上司都不在乎,尷尬的笑了笑道:“秦主任說笑了,法治社會,人命大於天,誰敢有草菅人命的權力?
您請便。”
他擺了擺手,把路閃開,讓秦宇扶著沈可欣走了出去。
看著秦宇的背影,李大春扶了扶眼鏡,陷入了沉思:“這小子明明有大好前程,為什麼會為了一個沒背景的小丫頭,得罪那麼多領導。
他圖什麼?”
如果秦宇能聽到他的心聲,一定會回過頭來衝他說一句,你雖然為人師表,但恐怕永遠都不知道“正義”二字怎麼寫。
秦宇開上車,送沈可欣回家。
按照指引,他把車開到一個城中村裏。
道路泥濘,房屋低矮。
僅有十幾個平米的小平房,那就是沈可欣的家了。
院子裏有個平板車,車上的水果筐都被踩爛了。
一個拄著拐的中年女人正坐在旁邊,把爛水果撿出來,隻留下好的,再放回筐裏。
“媽,有客人來了,”沈可欣小聲說了一句。
那中年女人回過頭來,看到女兒臉上的淤青,急的瞪大眼睛:“欣欣,你的臉怎麼了?誰打你了?”
“沒……沒有,我自己撞的,”沈可欣衝著秦宇道:“哥,你先坐,我給你倒水。”
“不用了,”秦宇覺得自己在這裏待越久,沈可欣越尷尬,於是說道:“這幾天你先在家休息,我先走了。
阿姨再見。”
他趕緊離開了這座小院。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
接通之後,有個熱情的聲音道:“小秦是吧?
我是張立言呐,你的檔案已經調到咱們政府辦好幾天了,也一直沒見你來上班。
不管怎麼說,咱們已經是同事了,中午會賓樓,我個人做東,算是給你接風怎麼樣?”
秦宇當然清楚張立言想要幹什麼。
一個政府辦主任,屈尊降貴,主動請一個新調來的科員吃飯,真當他張立言是活菩薩?
還不是為了他侄女的事,眼見硬的不行,想來軟的?
秦宇想到早晚都要跟張立言碰上,於是語氣放和緩道:“張主任真是客氣,我一個新來的,哪敢勞您大駕請客。
要請,也是我請才是。”
張立言見秦宇似乎沒有傳說中那麼難說話,笑著道:“主要是為了交流感情,誰請都一樣。
咱們說好了,中午十二點,會賓樓牡丹廳,我順便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你馬上就要到縣城裏來工作了,多個朋友多條路。”
“多謝領導關懷,”秦宇虛情假意的跟張立言道了聲謝。
……
很快就到了中午,秦宇像赴鴻門宴一樣,自己來到會賓樓。
這酒店算是新平縣比較上檔次的宴請場所之一,裝修非常奢華,以做海鮮出名,吃一頓飯,沒個幾千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