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陛下對於馬族的信任,可這三十年來他們已經很少來京了。”
“這不是來了嗎?馬族的新首領才推選出來,他們就來京宣誓,馬族沒有忘本。我等又何必那麼小氣。”
老總管沒有再說什麼,他眯著眼睛,同皇帝一同向遠方望著,直到有一隊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該怎樣形容那龍馬矯健的身姿呢?這些驕傲的靈獸身長要比普通的馬匹多出半個身姿,四肢粗大,腰身魁梧,全身披著金黃色的毛發,在風中搖擺,十分耀眼。每個馬蹄上都似燃燒著金色的火焰,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些都是純種的龍馬,而不是戰場上普遍用的雜交龍馬。這種五階靈獸可以任意的變換自己皮毛的顏色,與此同時,它們蹄子上燃燒的火焰也不同,當身披金色毛發時,蹄子上燃燒的就是金烏炎,這種火至剛至善、專克邪靈;身披棕色毛發時,蹄子上燃燒的是淵炎,這種火是來自地心深處的毒火,易灼燒內髒骨髓,讓人痛苦難耐;青色毛發時,燃燒的是複春炎,這種火焰的的不具有傷害作用,能汲取周圍青草古木之力,助人回複體力、療傷解毒;黑色的火焰,名曰黑炎,據說傳承自古老的幽冥地煞火,當然具備不了幽冥地煞炎那種毀天滅地的威力,卻也是水澆不滅、溫度極高,是龍馬最凶的火焰;還有白色的皮毛,那是冰心炎,這種火焰的神奇之處是它不熱卻極度寒冷,這種火焰會剝奪人敵人體內的溫度,凍殺敵人,但由於其截然相反的性質,最是難以治愈。一般純種的龍馬成年時都會學會這五種性質的火焰,而雜交的馬匹一般也就隻能領悟一種,身材氣質也有很大差距,明眼的人一眼就能發現這些純種龍馬變換統一的金色是為了朝見,就像穿著豪華的禮服。
這些騎兵四人一排,步調整齊,走的緩慢且莊重,在那四匹開路騎兵的後麵,漸漸顯露出一輛戰車來。
總管的臉色終於微微一變,慈善的麵孔嚴肅起來,同時,他的手臂肉眼難以發現的顫抖,眼圈也有些紅。那是因為他知道戰車裏麵是誰。
馬族是最古板的騎兵,他們在戰場上從來都不用戰車這種東西,他們輕視戰車的呆板不靈活。那麼誰會坐在戰車上呢?隻有那些沒有了戰馬的人,雜交的龍馬的壽命比純種的龍馬壽命要少很多,但也有七十年左右的壽命,畢竟是二級的靈獸,這與一般人的壽命相差不大,戰馬的生存能力一般比人強,一場戰爭下來,活著的戰馬絕對比人多。戰馬與人是相互唯一的,每個馬族一生隻能有一匹戰馬,每個戰馬一生也隻會跟從一名主人,沒有戰馬的馬族人一般會回到綠蔭草原從事喂養、馴化、教導的工作,再也不會上戰場了。
所以總是沒了戰馬,他們也不會乘坐戰車,戰車是用龍馬來拉的,沒有一隻龍馬會願意拉戰車的,何況是不是自己主人乘坐的戰車。而眼前這輛戰車上竟然由四條龍馬來拉,純種的龍馬。誰能享受這樣的待遇,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那輛戰車隻不過起到載人的目的,車上坐的必然是前任馬王了。戰車一旁的那個年輕人也就是即將繼位的馬王了。
馬王的選舉是獨立的,有他們自己的規則,外人不能幹預,這是大帝定下的規矩,但是新馬王繼位後要來不落宮宣誓就職。
馬隊終於來到這片草場,所有騎兵下馬後整齊的站在各自的戰馬旁,年輕的現任馬王從戰車裏攙扶出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兩人來到夏文成的麵前,用右手拍打著自己的胸口齊聲道:“奔騰”
“奔騰!”皇帝和總管以同樣的方式回禮。
八目相對,行禮的兩方都盯著對方的眼睛,夏文成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一幅朦朧的畫麵。那是一個隻能膜拜的男人,全身沐浴在光輝之中,同樣在這片草場之上,他對著來訪的馬族道:“馬族,就要像你們的戰馬一樣,它們睡覺時都站著,你們在任何時候都不能跪下,縱使是在這不落宮的前麵,縱使是看見我。”
這個畫麵不知道是他童年的記憶還是幻想,就在剛剛的一瞬間,他有一點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