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原始森林,向來是人跡罕至的絕地。大片的林木形成樹海,敝日遮陽,高叢滿地。枝葉接連一片,各種樹叢和灌木,矮漿果在其下繁盛的生長著。連太陽的光線都無法完全穿透,隻在層層縫隙間溜過絲絲微光。越往裏走,便越發黯,四周景色就越來的越詭異。旁的樹木,枝幹以一種不同往常,非常奇特的姿勢生長著,空氣中的彌漫著讓普通人渾身不舒服的感覺,這一地帶的灌木和叢草瘋長,連菌類植物也在大量的繁殖。在黑暗所覆蓋著的泥土下無數隻長滿尖利倒刺的藤蔓植物像是蚯蚓一樣扭動著身軀,刨鬆土壤,排擠頑石,吸取水分和礦物質。成群藤蔓的源頭中心處則是一顆巨大無比的白色蟲繭。大繭附靠在一棵巨木的主幹上麵半嵌著,根須則深埋在地下。從繭伸展開來的大量的白色觸須蛛網般絲狀支撐鉤附在周圍的森林樹木之上,牢牢的穩固住平衡。巨繭就像動物的心髒一樣,不時平緩的搏動一會兒,然後再是一陣安靜。
以巨繭為中心半徑方圓百米,沒有任何活著的小型生物敢於靠近,除了那些不正常生長的植物外,就如同樹海中的一小塊禁區死地。蟲繭每日搏動的頻率隨著時間的流逝日漸頻繁,隨著蟲繭逐漸長大到能“吞”沒整棵巨樹,終於有一日,一陣不規則的劇烈蠕動後,繭體向前突出,先是一隻白生生的人手從中破出。手臂伸展著,似乎撫摸著繭外新鮮的空氣,接著在下一刻林鍾的兩隻手分開整片毛絨絨的繭殼,破繭而出。
重新接觸這個世界的林鍾全身****著,從繭體中帶出的透明質粘液沾染上外界空氣後化做皮屑層層剝落,接著融化在樹下的陰影裏。
背後的蟲繭則從破口的地方向外整個翻了過來,酷似一朵灰白色的霸王花。寄生在巨木上的花骨朵滾動中不斷改變體表的形態,近似原先的蟲巢,但不管怎麼比,比林鍾之前擁有的母巢仍然是小號了許多。
“這就是我的新主巢了。完全屬於我自己的。”回過身來的林鍾用手指觸碰著節奏鼓動著的新生母巢,在林鍾破體而出之後,它的表麵積似乎還比不上林鍾這個人類體表的一半多。
蟲巢內的休眠是感受不到時間具體流動,林鍾隻能揣測是過了很久,至於到底有多久,連蟲巢附近的森林景色,都約莫有了點變化,雖然很多變化大都是由於主巢擴張而造成的。但醒來後,連那三隻死剩的蟲子部下也早掙脫束縛,消失蹤影。
不過,有了新的主巢,假以時日,林鍾就能再次聚齊產生數以萬計的蟲軍。
就在林鍾還在幻想著如何發展的YY當中,肚子已先一步開始叫喚,不是因為缺乏能量虛弱,而是純自然的生理反應。
身後的主巢感應到了林鍾的身體反映需求,自顧將數根尖細觸須湊到林鍾麵前,卻被林鍾拒絕向他體內注射高營養補充物以及抑製饑餓緩釋劑的好意。
蟲巢內修生養息的時間裏林鍾想了很多,腦後插管雖然諸多方便,他也不再願意放棄這種效率底下的進食行為。身為指揮者的他,也需要一定的戰鬥技術和體能,否則隻能像當初異星人的聯軍進攻時那樣,眼睜睜看著那條大爬蟲毀掉母巢,卻自己什麼事也都幹不了。而且敵人不可能像動畫片裏麵播的那樣,每次都等著你花大把時間變身和回血,你充能的時間可能就既是對方痛打你的時候。何況這次的主巢可說是自己的分身,完全掌控在手的分身。這一次,不管是林鍾還是主巢,雙方隻要有任一方消失,另一方也絕不會像上次那樣好受,林鍾也就不會再有重來的機會了。
靠近新生蟲巢的附近的土壤已經全部變質,也沒有太多鮮活的生物可供獵取,林鍾打開眼睛裏的傳感視窗,重新與主巢連結上的林鍾視窗已經恢複大部分功能,隻是效用規模受到限製不如以往。根據主巢在地下發展的觸手探針監測,林鍾隻能知道靠近自己這邊最近的生物區距離都有數公裏遠。還有大片的高山岩阻擋住感知。
不過又算的了什麼呢,既然自己是人類,還是保持一下人類的習慣,否則說不定真到那有一天,不光胃部消化係統,連四肢身體也都整個退化成棒子也不是不可能。那樣——真還算的上是——人類?
現在真的可以算是一切從零重新開始,那就真正從頭再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