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鍾手下的大貓們對稅吏官帶來的士兵進行一麵倒的屠殺的時候,讓我們把視線放到另一邊。也就是所在這片大陸極遠的東南麵去。
靠近大海邊沿的這個地方,是整個星球裏平均日照最充足的地區之一。從天上看,這裏就像從大陸中向著海洋深處伸出的一條月牙形狀的半島。這裏沒有森林,沒有綠色,沒有植物,所見之處全部都是最堅硬的岩石。
整座半島幾乎都是由石頭組成的,在不斷往內陸的鹹濕海風吹拂下,岩壁上風化出各種各樣形狀形成的孔穴,凹凸不平的孔穴在濕氣與海水常年的侵蝕下,經年不斷產生裂紋,而更大的岩裂則形成一條條並非平整的紋路,每當漲潮的時候,海水會不斷衝擊著這些孔穴,從縫隙間擠進去,和製造出更大的縫隙來。天地自然的造化下,變幻出內陸才能有的斷裂穀地以及地峽的奇特地貌。而其中最大最寬闊的裂穀中,一幢高聳入雲的峭岩在其中傲然矗立。
獨特的此處,和周圍的天然景致完全也不和諧,如此的高,如此的大,當海水從外倒灌進來的時候,如同從峽穀裏的海水裏升起的壯麗山峰一般,白日中的生物從地上朝上望去,根本會看不見頂,便要被天空高掛太陽光輝刺傷眼睛。這幢峭岩,彷佛就是接近神靈世界的穹頂,連接人世間的天梯。
不過,再高的山,也總還是有著頂峰。陡峭的岩壁冒出在雲端之上,更加地接近太陽,但終也沒有能夠刺破星球的大氣層,到達宇宙虛空之外。在峭岩的最頂峰,倚著岩壁的是一座人造的宮殿群,人為的在峭壁開鑿出中空,創造出各種需要的空間來。支撐的立柱與窗欞和門廊,也統統都是靠著峭壁岩層半鑿出的,設計了采光的需要,哪怕是在夜晚,在鏡子與蠟燭、火把的照耀下,也能有足夠的照明。
宮殿群內部的寬敞大殿中,此刻隻有一位披著全身白袍老人,跪守在花崗岩的地板上,麵對著麵前的一大團火盆中的篝火,嘴裏念叨數著枯瘦手中的黑曜石念珠。他在進來的時候,便讓人將大殿中窗戶全部關合上,隻留下對著陽台的那麵落地窗。不多時,陽台外罡風呼起,一頭兩人多高的巨鷹落下,雙爪抓住石製欄杆上,一名穿著考究的男子則從巨鷹頸背上跳下,徑直走入白袍老人所在的殿堂之中。
“這麼急,招我過來幹嘛,現在又不是白天。我可不像你,哥哥,夜晚的生活可是多姿多彩的。”禦使巨鷹前來的男子,較屋內的白袍老人要年輕一些。留著儒雅的小胡子,麵孔帶給人的感覺還有些輕浮,不過金黃頭發末梢的鬢角那裏,和老人的一樣,是已經斑白的顏色,走動的時候,額頭的皺紋,也非常明顯,根本就藏不住。
“神靈在夢中給了我啟示,所以我必須要馬上找你。”
跪立的老人在來人走近之後,方才停止念數,顫巍巍站起身來,轉過頭一臉嚴肅地對來者這樣說著。
“得了吧,誰都知道,太陽神不是從來不在夜晚管事嘛,黑夜是月亮和星辰的職責。雖然大家從來沒見過祂們的使者。嘿嘿~”自認為說的俏皮話還不懶的來者說了兩句,見到他的兄長並沒有讚同和接話的打算,隻能悻悻地閉上嘴。
“這次非同小可,否則我也不會不等到明天,就召你過來。”老人將身上的白袍緊了緊,彷佛覺著有些冷,他的弟弟看到後,連忙將身上華麗的毛氈披風解下給老人披上,又攙著老人往燃著火盆的地方走過去坐下。
“讚美我主諾多斯。”靠著火堆的溫度,老人感覺恢複了些溫暖,一邊說著禱詞一邊慢慢開口。“那真是場慘絕的噩夢,菲利克斯,我們固有的世界被完全打破,連神靈都受到了牽連。我現在心髒還有些發悸。”
“有那麼嚴重嗎?再怎麼不就是場夢。睡醒了就好了。”被老人稱呼為菲利克斯的男人隨同著他坐下,強壯的手掌輕拍著老人單薄的背脊。
“你不知道,菲利。自從我當上和神靈的溝通者之後,我便再從來都沒做過夢了。有夢,也隻可能是噩夢。”老人緩慢地呼吸著,示意對方可以停止。“讚美我主諾多斯。”
“是的,讚美我主諾多斯,祂是天空的主宰,世界的監察者與警示者,大威能者。”符合了一段兒,菲利克斯略帶謹慎的問道。“哥哥,那到底是什麼噩夢。”
“我還不太清楚,現在是晚上,我主力量最弱的時候,一般要在正午的時候,預示才最有效果。所以這也是我急召你來的原因之一。”說完後,老人幹枯的手爪抓住身旁人的肩膀。“我需要你的幫助。”
聽完他兄長的話,菲利克斯也似乎理解了,本來還帶著稍許玩世不恭的神情凝重起來,讓麵上的皺紋越發顯得深了。“需要我怎麼做,兄長。”
“我需要你去一趟西邊,不過,讓我要再試一次。”謝絕了兄弟的攙扶,枯瘦的老人掙紮地的又站起身,挺直著身軀朝著火光,右手數著念珠,同時開始詠唱著包含著神秘意味的語言,菲利克斯則乖乖地站在他哥哥的右手方,同時私下裏也在開始虔誠默念起讚美太陽神的祈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