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念在你我多年的同門情誼,此案就此了結吧,凶手的確是我。”靈元壓低聲音,語氣懇切,“一切都是我一念之差,才會犯下滔天的罪孽。”
“你說謊。”實在看不下的令狐秋氣洶洶地走向前來,“這件案子,背後牽扯太多的隱晦,不是你隨便認罪就可以的,我且問你,你是如何殺害劉巡防和曹將軍的,你為什麼要殺他?地窖溶洞裏的金銀財寶是從何而來?又是誰勞作?將所有的溶洞連在一起的……”
令狐秋上氣不接下氣地重語斥責。
靈元始終沒有抬起頭,隻是默默垂首,無聲無息。
“你們不要為難靈元師傅,一切都是我幹的。”身高體壯的靈智向前一步,“人是我殺的,洞是我挖的,那些金銀財寶是我搶來的,隻不過是暫時放在溶洞裏,誰知道竟然被你們發現,若不是靈元師傅強行命令我,搬走了阻擋在地窖通風口的大石頭,你們現在早已經命喪黃泉。”
靈智緩緩走到金佛麵前,“阿彌陀佛,是我罪孽深重,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還請佛祖寬恕。”
“靈……”站在靈元身邊的靈若欲脫口而出,卻被靈智如鷹的眼神所震懾。
靈元更是臉色微變,垂直雙手放在身子的兩側。
從未聽過靈智說過話的秦錦繡也是心頭一驚,如此看來,他們三人應該是在互相袒護。
“既然你說自己是凶手,那我問你,你是如何殺掉劉巡防的?”秦錦繡拋出個難題。
“我……”靈智低下頭,“劉巡防和曹將軍在邊界數十年的駐軍,害得多少家庭支離瑣碎,害得多少家庭妻離子散,他們魚肉百姓,中飽私囊,朝廷從來不管不問,對於這樣的壞人,隻能用地獄審判來收拾他們。”
靈智愈發激動,“我以前所在的寺廟便是被劉巡防和曹將軍強行征走的,如今他們又來打靈歸寺的主意,我萬不能讓他得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們解恨。”
“可是那些金銀珠寶,你們是從何而來?”方正不解地問道,“那可不是小數目呀。”
秦錦繡也眸光深諳地追問,“還有,劉巡防怎麼會知道靈歸寺的地下深埋著金銀珠寶呢?這些金銀珠寶到底是從哪來的?”
“阿彌陀佛!”靈智點頭,“實不相瞞,那些金銀珠寶是林施主的東西,不過是寄存到靈歸寺的,若是今後遇到需要之人,再將所有金銀珠寶全部慢慢散去,這本是林施主的一片好心。”
“好心?”秦錦繡微微歎息,好心,還是禍心,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因為誰也無法預測將來的命運。
站在最後的馬伯也提了一句,“不錯,老林跟我提及過金銀珠寶的事情。”
方正微微頜首。
曉曉卻一直低著頭,像是有什麼心事一樣。
一旁的靈智語調沉重地接著說:“那日,劉巡防來靈歸寺的晚上,本來是我負責增添燈油的,所以,我一直在佛堂外麵守著,可是我竟然聽到劉巡防的貪婪之語,他是為金佛而來,有意帶走金佛。”
靈智握緊雙拳,“我絕對不能讓他得逞,我生氣地推門進去,找他理論,沒想到,他竟然洋洋自得,傲氣十足。我一生氣,便將他騙回禪房,又趁著他沒有防備時,將他殺死,有了第一次殺人的經驗,之後的曹將軍便是小菜一碟。”
靈智變得有些瘋狂,“我就是要用地獄審判的方式,將有罪的人繩之以法。”
“你一個人?”秦錦繡不動聲色地問道。
“是的,都是我一人做的。至於連在一起的溶洞,也是我背著大家挖通的。”靈智微閉雙眼,“還有,也是我在他們的屍體上撒了白鹽,又是我,堵住了地窖的出口,想將你們一網打盡,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做的,你們殺了我吧。”
“你的確該死。”令狐秋咬牙切齒地痛斥,“淩遲處死也不足為過。”
靈智重重地跪倒在金佛麵前,十指緊扣,“靈智錯了,錯在不應該有害欽差大人和方大人之心,但對殺死劉巡防和曹將軍,我不後悔,他們本應就是該死之人。”
“不。”靈元向前一步,“你們不要相信靈智的話,我才是凶手,”
瞬間,佛堂內所有的僧人,齊齊站立,震耳欲聾的聲音回蕩在佛堂內,“我才是凶手,我才是凶手。”
隻有靈忘孤零零地坐在蒲團上,不知所雲。
“這……”令狐秋不耐煩地說:“這如何是好?”
秦錦繡偷偷瞄向方正,方正一言不發地仰望金佛,緊握雙拳,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