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貴嬪一陣慌亂,反而是一向恬淡的喬婉儀沉穩如往常,她噙著淡淡笑意道:“回稟娘娘,嬪妾與朱姐姐今日陪同靜雅郡主一道去望月湖遊玩,隻是僅過未時,嬪妾與朱姐姐就回來了。”
皇後眼神微眯,麵上瞧不出是什麼神情來,聲音淺淺淡淡:“靜雅不曾與你們一道回來麼?”
“郡主嫌莊裏憋悶,說要再呆些時候。”喬婉儀淡然回道。朱貴嬪偷偷望她一眼,見她應對自如,才稍稍安下心來。
“是麼?”皇後輕聲道,“若你所說,靜雅隻是出去偷偷氣,著實不該是這個時辰才回來的。更何況咱們那麼多人出去尋她,郡主亦不會不知道。雁涵,你一向聰明,你來告訴本宮,這是何緣由?”
朱貴嬪心中一震,神情略顯慌張,“嬪……嬪妾不知。那望月湖鮮少有人來往,又離得山莊最遠,可能,可能郡主沒有聽見罷。”
皇後淡然一笑,“如你所說,倒也在情理之中。隻不過,那望月湖既然鮮少有人來往,怎麼你們竟往那兒去了?而且,靜雅還遇襲了?”
朱貴嬪慌張地攥了攥錦帕。喬婉儀眼裏閃過一絲冷光,沒用的東西,平日囂張跋扈,這個時候倒挺不起身子了。喬婉儀回道:“嬪妾無意間發現那望月湖景色極美,才提議郡主一道玩耍。不曾想,不曾想竟害得郡主受了傷……”喬婉儀聲音哽咽,柔美臉蛋上掛著兩行清淚,模樣楚楚可憐。
皇後含著一絲冷笑道:“喬婉儀倒是清楚得很,竟曉得郡主受了傷!”皇後冷眼睨著喬婉儀,旋即厲聲道:“本宮似乎還不曾告訴你們,郡主受了傷罷!”
“娘娘方才說郡主遇襲,嬪妾,嬪妾才以為郡主受了傷。”不知怎地,喬婉儀覺得素日溫婉的皇後竟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啊,娘娘!”朱貴嬪斂了斂害怕的心緒,挺起身子道,“方才您說郡主遇襲,嬪妾二人才以為郡主可能受了傷。”
“是麼?本宮怎麼覺得你們二人竟得知了本宮都還不知道的事兒!靜雅一回來都不曾出過門,本宮都還還不知她到底為何這樣晚才回來呢?”皇後冷笑著望著眼前二人,如今的她才有後宮之主的威勢。
朱貴嬪與喬婉儀俱是神情一震,喬婉儀暗自心驚,勉強扯起一絲僵硬的笑容,道:“嬪妾妄自揣測,還望娘娘恕罪!”溫佩儀,你竟也懂得聲東擊西了,隻怕,是那個沐昭教你的罷!
皇後見二人神情慌張,心裏便知,靜雅的反常定與二人有關,隻是現下靜雅閉門不出,她也拿不到任何證據,對此二人並沒有辦法。皇後略略沉吟,而後道:“靜雅若是安然無恙,本宮也就罷了。若有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本宮唯你們是問!”
“是,娘娘!”朱貴嬪和喬婉儀慌忙應下。喬婉儀目光一寒,嚴靜雅,我可等著瞧你的好戲。
朱貴嬪與喬婉儀二人從汀蘭水榭離開,朱貴嬪沒有急著上轎攆,她拉著喬婉儀道:“綺嫣,你說嚴靜雅到底被……”
喬婉儀狠狠地瞪她一眼,冷聲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你竟也敢胡言亂語!”
朱貴嬪縮了縮脖子,絲毫沒有麵對靜雅時那樣強硬的氣勢,反而顯得有些怯弱,“怎麼辦?若是嚴靜雅一狀告到皇上那裏,那我們該怎麼辦?”
“慌什麼?古來女子最重名節,難不成她嚴靜雅還能昭告天下不成?放心罷,她不會告訴皇上的。”喬婉儀勸慰道,朱雁涵不過是表麵強悍,實則沒有半點兒膽子,而且愚蠢之至。喬婉儀隱下內心嘲諷之意,握著朱貴嬪的手道:“那兩人,你可處置了?”
朱貴嬪點點頭,“我已經給了他們足夠的錢,他們答應我永遠不會出現。”
“愚蠢!”喬婉儀忍不住罵道,旋即她又壓低聲音,道,“活人是永遠藏不住秘密的,你不怕他們哪日反咬你一口?”
“那,那你的意思是……”
喬婉儀暗暗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朱貴嬪瞬時瞪大了雙眸,驚道:“殺……殺了他們?”
喬婉儀淡然地點了點頭,眸中閃過一絲寒光,冷酷言道:“唯有死人才藏得住秘密!”
***
沐昭到底瞞著蕭旌偷偷地跑了出去,她並沒有去別處,隻是回到了汀蘭水榭。其時,皇後正倚著軟榻淺寐。沐昭上前輕聲喚道:“娘娘。”
皇後徐徐張開雙眼,見是沐昭,神情一喜,道:“沐昭,你可回來了!你的傷怎麼樣?八弟肯讓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