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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李世體察世情,心有所感,這欏山原中的戰事,卻不會因為他而有絲毫變動。
依舊是日日交戰,烽煙四起,死傷不計。
從凡民奴仆雜役到煉氣修士,是最大的一批犧牲品,築基修士次之,但每日也可以聽聞數人至數十死傷,結丹修士是業已出現的最高力量,依舊不斷隕落。
雖然在這其中,各家死士多為結丹前期,占了死傷的半數左右,但剩下的半數,依舊是散修。
於是便有了李世所見。
木管事等人埋葬了舊友,不久之後,複又有新的修士來投,盟中一一按照章程接納。
“這來投道友,是越來越多了。”
木管事一直執掌著一方巡邏衛隊,對麾下人手的變動,最是敏感,雖然不清楚聯盟和李宗師的大局之謀,但卻也隱約有了幾分猜測。
“木道友的意思是,爭鬥正在升級,接下來會變得更加酷烈?”
一直跟隨他的幾名盟中執事和散修,都莫名色變。
李世看著這些人神情,既有麵對酷烈鏖戰的畏懼,擔憂,但也存著異常的狂熱,不禁感覺奇怪。
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堂堂修士,所為者長生逍遙,怎會為這一方勢力驅使,忠誠效命,如同奴仆雜役一般,不得自由?
明明知道,這戰事之中,雖有無限機會,但也沾惹因果,一個不察。便就灰灰了。
看見李世古怪神色,木管事微微一笑,這段時日,李世刻意結交,也算是與他們混熟了,眾人隻當他是大師帶來的親隨,出來見世麵,也不介意他問東問西。
但見他談吐,雖不失世家之風,卻也缺乏了草莽江湖的許多常識。不少奇思妙想。在他們看來,隻不過是幼稚之談罷了。
“小子,在想什麼呢!”
李世咧了咧嘴,悄悄地揉著被那散修重重一拍的肩膀。為他這粗魯舉動暗自皺眉。但也不至於計較。隻是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當然他也不至於蠢到故弄玄虛,隻是問為何如此拚命,明明這些日子。已經得到不少財資,自可裨益修為。
眾人神色怪異地看著他:“瞧你這話說的,你是不吃苦不知世途艱辛,這段日子,我等賣命搏殺,是得了不少晉升機緣不錯,但離結丹化形,還差得遠呐。”
李世無語,問木管事道:“木前輩,那你呢?”
木管事拈須道:“我雖然已經修成後期,但此身資質平庸,怕是再沒有機會再更進一步了,個人業藝,也止步於此,沒有什麼可爭的,但我有一兒,得蒙聯盟之賜,拜入玉蟾宮,如今都已經煉氣後期,有望入得內院。”
“這次大戰興起,盟裏發下厚賞,光是平日值守俸祿,便有三萬以上,更有機會可得額外賞賜,隻要堅持個幾場大戰下來,殺敵立功,便有希望湊齊十萬以上,加上餘日之積蓄,就可以為我兒某一築基丹了。”
“得此丹之助,我兒必定可以成為當屆英才,得宗門大力栽培。”
旁人紛紛麵露羨慕,讚歎道:“木道友出身宗門,原本就是從玉蟾宮出來任事分流的弟子,令郎能夠拜入大宗門牆,也算是子承父業了。”
“木道友當年修煉,可是全憑自己,如今令郎能得道友供養,想必能夠更加往前一步。”
“要是能夠留在宗內,保留名位,或可投效某位峰主門下,也算是個好前程了。”
“木道友福氣不淺啊。”
道業,功名,子女,前程……
李世聽著這些人交談,啞然無語,想起的卻是年少之時,便由家中特聘名師秘授的禦人之術,庸常之輩毫不自知,他們的命運,便是被這些無形的枷鎖死死糾纏,管叫你才情高絕,奮勇勤勉,也難逃受製於人。
李世輕輕一歎:“這都是命啊。”
木管事幾人並不知道李世在想些什麼,依舊談興十足,憧憬著投效李宗師,博取功勳的美好未來。
……
接納新投修士之後,木管事等人當即休整完畢,接到了再次出擊的命令。
“哈哈哈哈,終於又有事做了。”
“在這裏憋了這麼多天,其他的道友們,不知道殺了多少敵人,奪了多少功勳,我們可也不能輸給他們才行!”
此時,戰火蔓延,各地修士彼此滲透,巡遊,在固守基業之餘,大肆采取遊獵出擊之法,滅殺敵方高手。
這零星的交戰,規模雖小,但卻頻繁。
對木管事等人而言,這反倒是個獲取功勳和財富的極佳機會,如果換做大型的攻堅戰,不是參戰人數太多,難取功勳,就是容易深陷其中,慘死殞亡,都得到時候,見機行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