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爹在臨縣做事的時候,大娘沒少來他們家裏借東西,從來沒還過,現在也是他們該還的時候了。
來到東邊的大娘家,溫美酒剛要推門進去,卻發現院門從裏麵插上了。
這大白天的插門幹什麼?
來不及想別的,溫美酒在牆邊墊了一塊石頭,扒著院牆衝著屋子裏的人喊:
“大娘開門,我有事兒找您。”
半天屋子裏沒動靜,好像真的沒人一樣。
可是仔細觀察了一下,溫美酒發現屋子裏有人影晃動,應該是有人的。
不甘心的溫美酒,衝著裏麵又喊了四五遍,還是沒人出來。
實在等不及,她直接翻牆進了院子,直奔著屋子裏去了。
人還沒走近屋門口,屋子的木門“嘩啦”一聲就打開了。
一個穿著還算幹淨的婦人,板著臉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那神情好像別人欠了她二百擔黑豆一樣。
“美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規矩了?”
知道大娘不是善茬子,溫美酒先禮後兵,陪著笑臉,道:
“大娘,我娘餓暈了,我著急了,您又不給開門,我這才跳進來的。”
大娘雙手插在袖子裏,橫身擋在門口處,冷哼一聲道:
“你娘餓暈了,去找你嬸娘呀,她家餘糧多。
我們這窮家小戶的,自己都還吃不飽呢,哪裏有糧食借給你們?”
“不是,大娘,我爹以前在外麵做事的時候,你家難,也去我家借過不少糧食,我娘從來沒要過。
誰家都有個馬高蹬短的時候,現在我家缺糧了,您還我一碗小米,回頭有了你再借,一定加倍給您。”
溫美酒說這話的時候,還刻意沒敢話說得太硬氣,生怕有邀功討債之嫌。
“呦!好大的口氣,你爹和你娘都不敢和我這麼說話,你個丫頭片子也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我當初是到你家借過點破東西,但是你們摸著良心想想,你嬸娘當初豈不是拿得更多,我才得了多少?
那些東西要不是你家裏用不上,你們會那麼好心讓我拿?
你嬸娘拿了那麼多,你不去和她要,來我這裏吆喝什麼呀?”
溫美酒的肺都快氣炸了,這世界上還真有白眼狼,枉費她剛才那番自責。
眼睫眨了眨,溫美酒雙臂交叉抱在了胸前,抬了抬下巴,問:
“您說的話我能信嗎?
我怎麼聽我娘說,你拿的東西又好又多呢?”
大娘的嘴角一撇,滿眼的不屑,斜眼看著溫美酒道:
“你娘可真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連個小孩子都騙,怪不得氣得你爹要勒死自己。”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她這是故意的。
一口老血堵在溫美酒的喉頭,她差點沒原地跳起來,想想和這種刁婦打架都有失她的身份。
她這是明知道她家裏出事兒了,就是關起門來裝作不知道啊!
好得很,看她怎麼治她這個老刁婦。
“大娘,您看您說一個樣,我娘說一個樣兒,我都不知道應該信誰的了。
要不這樣行不行,您帶我去看看以前借我家的那些東西,之後我再去嬸娘家裏看看,要是您說的是真的,那我就去找我嬸娘借糧食,您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