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曾經觸摸過那種臉,他們的唇曾經疊在一起。他把他的愛給她,把他的心給她,把他的什麼給她,他都會願意。
“我選擇……”她的眼睛依然停留在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隻是她確信這聲音如此熟悉,明明不曾見過得俊美的臉,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心動,她感覺說話都艱難。他渴望著她的答案,“我選擇唱歌。”
她轉身,她離開,她的眼淚在瞬間滑落,滑過天使般無瑕的臉。
一個人,依然是一個人,他木訥地站在窗前,剛剛原本準備伸出的手還停留著原本的姿勢。他的眼淚,無聲無息,滑落,滴在握著的小冊子上。水暈,模糊了字跡。
我愛你。
他用顫抖的嘴對空氣說,三年前即使愛也沒有說出的三個字,現在他對空氣說,仿佛她充滿了空氣,哪怕聲音很輕,她也能聽見。
“老板,記者會真的按原定計劃進行嗎?”看著他這樣寂寞的背影,誰都會心疼,有誰知道,人群中最寂寞的認識他呢?
沒有絲毫的思考,他點了點頭。
他第一次出現在媒體麵前,第一次麵對著他最討厭的鎂光也不眨一下眼睛,第一次在數不清的鏡頭前麵把自己的心掏光。
“聽說您與邱漣茗很早就認識,曾經還是戀人,但是您卻瞞著她收購了這家影視公司,隻為了實現她想唱歌的願望?”
“即使今天沒有我的力捧,我相信漣茗也終究會成為一顆閃亮的星星,我隻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為她提供了外在的幫助,但是大家確實是發自內心地喜歡她。曾經有一個女孩在一個男孩最孤單的時候出現在了他的世界裏,男孩因為一場飛機事故失去了父母,變得孤僻,最後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一個是啞巴,一個是看不見這個世界美麗景色的盲女。不過女孩常常把她小時候看到的世界,或者是自己想象的世界告訴男孩。在沒有遇到女孩之前,男孩一直覺得世界都是沉默的啞巴,但是女孩為他唱最動聽的歌,帶他到海邊去聽海浪的聲音,帶他去森林裏去聽鳥鳴的聲音,他知道她隻想告訴他世界是擁有不同美妙聲音的。於是男孩開始試著拿起畫筆,想把五顏六色的世界送給女孩。可是女孩卻在一夕之間離開了男孩的身邊,三年時間,他從來沒有想過放棄尋找,終於在不久前他知道女孩在一個酒吧唱歌,於是馬上從千裏之外的大洋彼岸趕過來,可是女孩卻又不見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在學校裏看到了她,而她卻站在他的好朋友麵前,也許是男孩再次出現的錯誤,女孩又逃走了。南海依然滿世界地找,原來她又回到了酒吧唱歌,於是他隻能想出最笨拙的方法讓女孩留在他的身邊。明明知道隻要不說話,女孩就認不出他,可是他還是帶著一個麵具麵對著他心愛的她,麵對著她在娛樂圈裏的光輝與燦爛,麵對著她在別人看不見的幕後黯然落淚,麵對著她在娛樂圈裏遭到的艱險與恐懼。請原諒這樣一個男孩幼稚的行徑,並且用這麼平淡的語言來講述對他來說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幸福故事。我還希望這場風暴的始作俑者,可以停止這一切,還給我們的天使一個天堂。現在,這個男孩想對這個女孩說:‘對不起,我愛你。如果你還想逃出我的庇護,那麼這次就讓我來扮演這個角色吧;如果以後一定要用永不見麵作為代價,那麼就在這裏,再見了,my angle……’。”
記者席上,沒有人說話。安矢聖擠出一絲微笑,他隻是想如果邱漣茗可以看到的話,請記得這微笑是送給她的,因為她一定從來沒有看過微笑的他。
……
“老板,這件事情的主謀已經查到了!”
“是誰?”安矢聖低聲說,突然失色,自己竟然看錯了人。
是她——
安矢聖馬上上了車,飛馳而去。
故事仿佛快要到了末尾,很多事情都變得清晰起來。
昏暗的房間裏,所有的窗簾都被拉上。屋子裏的酒瓶擺放得亂七八糟,到處充斥著發黴的味道。
她想起一個月之前,醫院的走道盡頭,那位穿著規矩講究的大伯。
“從今天開始,我希望藍靜羽小姐能像仆人一樣忠實地照顧著邱漣茗小姐。並且,少爺希望你可以全權擔任邱漣茗小姐的助理。我們已經調查過你的資料了,現在是夜總會的交際小姐,我認為你將要獲得的這份工作遠比夜總會的工作光鮮的多。”
藍靜羽低下頭,這樣的工作經過別人的口中說出來顯得那麼惡心,她沒有反擊的機會,因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份工作的齷齪,可是生活逼得她沒有退路。
成為邱漣茗的助理又能怎樣,憑什麼她們曾經都一樣一貧如洗,而她卻能或者王子的愛,自己隻能在金字塔的底部看著頂端的他們幸福地生活,為什麼自己要那麼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