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一步,淺一步,一直走,哪怕腳上的鞋不合適,也要相信在漫長的旅途中,我們終會找到那一雙最合腳的鞋。就像尋找一個相愛的人,無數次關於如果的假設。
那麼——
“如果”——被換算成帶有無限希望的惡果,人們無止境的貪念總能在它的身上尋覓出來。隨著奢望的加深,無法避免的一次假想,比如說,如果我再看見你。
——《沐沐幻想錄》
耀眼的陽光炙烤著頭頂的鴨舌帽,鼻尖上的汗珠一點一點呈現出油膩膩的樣子,讓人好不煩躁。
可是就像現在這樣——
我的目光緩緩地移動,從街頭的第一家蛋糕房到咖啡店,再到健身房,就連公共洗手間也不願放過,已經不知堅持了多久的事情,雖然一直都還得不到結果,但依然孜孜不倦地進行著。
“別看了!”慧楨用手壓低我的帽沿,把手交叉在胸前快步超過我,“你真相信在街上十年如一日的能找到所謂王子?就因為泰錫哥……”
“幾率是……”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調到計算機模式,經過幾十秒的換算,清了清嗓子,盡最大能力的拆開話題。
——假裝聽不見的話,應該可以吧?
“你永遠都算不出來!哪怕是整個韓國的帥哥都站在大街上,也不可能被你這高度近視看清楚吧?”慧楨氣勢淩人地白了我一眼,你能相信這是我從幼稚園一直到高中都甩不掉的好朋友嗎?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打擊我!可事實上這一切都早被她猜中,我確實算不清那概率,也許,再過十年也沒有辦法找到所謂王子。
我不自覺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可是卻被一群蜂擁而至的學妹撞了好幾下,踉蹌著跌倒在地上,那不爭氣的眼鏡也在這個時候背叛了我。
“慧楨!幫我找找!眼鏡!眼鏡不見了!”我摸索著地麵,大概是在那一刻一種恐懼感爬上了我的心頭,就好像瞎子一樣——這個想法蹦了上來,雖然可以感受到光線,但是卻無法看清眼前的一切,哪怕是很近的距離,也覺得吃力。
“慧楨……慧楨……”
竟然沒有回應,我更加慌張了。
喀——
細微的聲音,那是鏡框摩擦在地麵的聲音,我的眉毛不覺緊蹙。左手不自覺地碰到了一雙皮鞋上,它被擦得很亮,我愣愣地停在那裏,下麵的畫麵應該是——“這是你要找的嗎?”一個帥得一發不可收拾的男生蹲下來,拿著我的眼鏡。我滿臉通紅地接下眼鏡,絞盡腦汁把說話的聲音變得甜美一些。
“別動!”他又把我的眼鏡搶了回去,輕輕地朝著鏡片嗬了一口氣,小心地擦拭著鏡片上的小汙跡,然後溫柔地把眼鏡架在我的鼻梁上……我不小心笑出了聲,才猛然發現自己的手還放在擦得發亮的皮鞋上,等待我的是一個粗魯的家夥——“蠢家夥,快把你的手拿開!”
我沒有反抗,出於本能地把手迅速地收回來,使勁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來不及看清他囂張的樣子,就讓他消失在了我模糊的視線中。
“混蛋!那真是一個混蛋!自以為是了不起的王子嗎?”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戴上眼鏡,握住慧楨的手,順勢站了起來。
“你囂張什麼啊!混蛋!”我依然不罷休,最可恨的就是沒有原因的一句蠢家夥。
慧楨疑惑地順著我手指指著的方向跑去,說是要為我出氣,可是當她跑到那個家夥的身後,連手都要抓住他的臂膀了,卻整個人傻愣愣地站在那裏。
一二三四,三二三四……
寥寥無幾的操場上,棒球隊員還在練習著枯燥的動作。
啪——
我咀嚼著嘴裏的口香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把目光放得更加遠。
“如果找不到心目中的王子,其實將就一下,哥還是可以從備用名單裏提前的!”
夕照打在泰錫哥的身上異常柔和,我用餘光偷偷看了一眼身邊踢著石子的泰錫哥,心撲通撲通地跳動。
“嘿,不用了。我一直很擔心有那麼英俊的泰錫哥在身邊我會挨揍,難道泰錫哥不知道現在的女生暴力傾向越來越嚴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