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醒醒,醒醒!”耳邊傳來一陣一陣細小的聲音,聲音陌生又熟悉。白憶昭翻了翻身,將身上蓋著的蠶絲被卷起一個角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小姐,小姐,快醒醒,今個是書院開學的日子,小姐可不能遲了。”耳邊的細細的聲音沒有放過白憶昭的意思,停了一小會又堅持不懈地響了起來,白憶昭煩躁地又翻了個身,心裏卻一個激靈,等等,書院?書院?書院!
“啊————————————!”一聲尖叫聲響徹了春曉居,直衝雲霄,春曉居撲棱棱地飛出幾隻被驚嚇的鳥兒。
白憶昭擁著被子坐了起來,身體微微地抖動著。清冷冷的眼眸一點一點掠過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銅鏡裏那個眉眼秀麗無雙又帶著一絲青澀的女子不正是自己十三歲時候的樣子?仰頭看到屋中懸掛著的琉璃燈,是了,這盞琉璃燈正是自己爹爹白洛送給自己十三歲生辰的禮物。當視線落在站在一旁的雨葵和雨槡身上的時候白憶昭終於控製不住失聲痛哭起來。這是夢嗎?自己回來了?回到了家中?回到了十三歲的年華的樣子?這是真的嗎?真的是真的嗎?不是夢?
“小姐,”看到白憶昭突然失聲痛哭起來,一旁站著的雨葵和雨槡也急了起來,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忽然就哭成這樣了,兩個人忙一邊站一個安慰起白憶昭起來。
“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哪裏疼了?”雨葵著急地撫了撫白憶昭的額頭,看起來也不燙啊!雨葵和雨槡兩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昭兒,這是怎麼了?”一個溫柔和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早早就有機靈的小丫頭把白憶昭的不對勁稟告給了白家的當家主母羅氏。羅氏得了消息以為自己的寶貝女兒哪裏又不舒服了,急急忙忙地往白憶昭的春曉居趕了過來,剛剛進門就看見自己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寶貝女兒,自己的心就已經軟透了。
白憶昭抬起淚眼朦朧的眸子看著款款進來的美婦人,不正是前世疼自己入骨,自己卻將她傷入骨的娘親羅氏?
“娘親!”白憶昭眼淚又不受控製地洶湧地滾落出來,委屈地撲進了羅氏得懷裏,哭的幾乎成了一個淚人。直到羅氏的溫熱的體溫切切實實地溫暖了白憶昭冰涼的身子,羅氏溫柔的熟悉撫摸起自己的發,白憶昭這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上天垂憐,讓自己重又回到了自己十三歲的年華,讓自己在一切錯誤還沒有發生時回來了,既然自己已經回來了,那麼,自己是決計不能再讓一切錯誤再發生!就算賠上了自己的性命,我,白憶昭都要保全這個家裏所有愛自己的人和自己愛的人!碧色羅衫底下,白憶昭未塗蔻丹的指甲深深掐進了白嫩的手掌中,美麗的清冷的眸子中閃過決絕的光芒。
“怎麼了這是?”羅氏撫著撲進自己懷裏的女兒,眼中閃過一絲驚異與心疼,雖然自己與女兒親近,但是身為將門家的嫡女,白憶昭自小就受到嚴格的教導,與自己這樣親近的行為很少,今日這樣小女兒的嬌態讓她頗為驚訝,但是心裏卻軟軟地翻起了一絲甜蜜,不禁讓羅氏想到了白憶昭小的時候,語氣更加溫柔地像要掐出水來:
“誰給昭兒委屈看了?告訴娘親,看娘親不剝了他的皮?!”話語雖然溫柔,眼光卻銳利地在屋子裏尋了一圈,雨葵雨槡急忙跪了下來,大氣也不敢出一聲,誰也不知道今個大小姐怎麼回事,無端端地哭起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到現在也是一頭霧水啊!白府身為將門府邸,治家極為嚴格,做事說話都要極為小心,瞬時就跪了一屋子的人,整個屋子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