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便有白府的車馬來接了白柔走。雨槡雨葵也扶著白憶昭到了前門相送。白柔被扭折的手臂看來已經處理過了,掩在紗袖下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當白柔看到白憶昭帶著笑意的臉龐,忍不住在心底打了個寒噤,左手不自覺地撫上了自己受傷的右手。她還記得,昨晚的白憶昭冷如鬼魅,現在再看白憶昭的雙眼,還是那一雙明眸杏眼,隻是那一雙眼睛仿佛看透一切,自己所做的一切再白憶昭看來就像在看一出戲而已。
掩下睫毛,將心底的不甘與恨意也一並掩下,再抬起頭的時候,麵上除了一片羞愧與感激之情什麼都看不到了。
“姐姐,多謝你還來送我,是我給衛遠將軍府蒙羞了。妹妹知錯了。”白柔眼中閃動著滿滿的淚花,握著白憶昭的手哽咽地說道。
“妹妹,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年紀尚小,一時心浮氣躁犯錯也是有的,”白憶昭也是一副真摯誠懇的樣子,回握著白柔的手:“豈不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放心吧,隻要過一段時間便好了。”白憶昭輕輕拍了拍白柔的手。
“姐姐,柔兒知道錯了,多謝姐姐體諒。隻是妹妹犯了大錯,無顏麵對父親母親祖母了。”白柔越發哭的厲害,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這次倒是有幾分真意了,這次自己輸得一敗塗地,別說什麼打進京城貴女圈子的計劃了,如今顏麵全失,回去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暗地裏笑話自己。這般想著,看著春風得意的白憶昭,心中就越發地恨了起來。
“都是自己的骨肉,爹爹娘親怎麼會怪你了?隻要你真心悔改了,爹娘不會怪你的,你放寬心的好,萬事有爹娘掙著,你不必思慮太多,思慮多了對身子不好。”白憶昭殷切地勸著,白柔也點著頭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看上去是一副頗為和諧的姐妹美人圖。隻是兩個人的心中都非常清楚,這一世,她們兩個人早早就站在了對立麵,是絕對不可能握手言和的。
“快去吧,時辰也不早了,莫要讓爹娘祖母擔心,也記得代我向父母親和祖母請個安。”白憶昭麵上仍舊一派溫柔的笑著,轉向在一旁候著的采芹道:“還不過來扶二小姐上車,一路上記得小心伺候著,莫要出了什麼岔子。”
采芹一個激靈,忙垂著頭小心扶著白柔上了馬車。看著載著白柔的馬車漸行漸遠,終於看不到了影子,白憶昭這才收回了目光,這一世,自己成功地將白柔從赤月書院趕了出去,砍掉了方紫瓊的一條臂膀,也不知這事情後續會如何發展,不過,隻要是對自己的親人有阻礙的,她白憶昭絕對不會心慈手軟,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一瞬即白憶昭的眼神冷冽如寒冬的冰雪。
“呸!小姐,您還看二小姐這麼久幹什麼?二小姐自己做出個齷齪事,小姐還要對她這麼好?”看著白柔化了車馬漸漸遠去,心直口快的雨槡恨恨地呸了一口,小臉上滿是鄙夷。
“雨槡,怎麼說話呢?”行使細膩的雨葵趕忙打斷雨槡的話,四周瞅瞅,沒有見到什麼身影才暗暗鬆了口氣,一手點著雨槡的腦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和你說了多少遍了,在外頭不比在家裏,時時刻刻都要記得謹言慎行,千千萬萬莫要說錯了話。你怎麼就是記不住了?”
“人家一時氣不過,忘了嘛。”雨槡委屈地撅起嘴巴,可憐巴巴地望著白憶昭,希望白憶昭給自己解圍。
“你多大的人了,難道不知道禍從口出嗎?你這個性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懂得收斂,遲早我們都會被你害死。”雨葵仍舊一副絮絮叨叨的樣子。
“小姐,”雨槡可憐巴巴地扯了扯白憶昭的衣袖,看的白憶昭忍不住笑出聲來。
“行了,雨葵,莫要在說她了,日後你多管束管束她便是了。”白憶昭還是忍不住對雨槡施以援手,雨葵一臉不憤地看著洋洋得意的雨槡:“小姐,你就會慣著她。”
主仆三人笑鬧著慢慢走回月溶樓,才進到月溶樓的院子裏,就看到已經兩個人站在院子裏等候了,正是莫瑩玉在前院候著。
“白妹妹回來了,我可是等了許久了。”看到白憶昭回來,莫瑩玉輕盈幾步上前挽住白憶昭的手臂,臉上笑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