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白憶昭看著銅鏡裏的自己不自覺地歎了口氣。自己居然連黑眼圈都冒出來了,氣色也這樣差,一會兒還要去太後那裏請安,自己這副樣子怎麼好意思見人?
“小姐,冰毛巾來了,先用這個敷敷眼睛吧。”白憶昭剛想把銅鏡掩住,良辰手中捧著一塊冰毛巾進了來。
“多謝你了。”白憶昭朝良辰笑笑,在良辰美景的攙扶下在美人榻上躺了下來,任憑良辰在自己的臉上鼓搗。
良辰一邊小心地將冰毛巾敷在白憶昭臉上,一邊輕輕地按摩著:“小姐,你可有什麼心事?怎麼會睡的這麼不好?”
“沒什麼,可能是有點想家了吧。我離家也有兩個月了,我甚少離家,總是會戀家的。”白憶昭自然地應了,自己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宇文墨來找自己的事情。
“戀家的人都是心腸好的,孝順的。可見小姐也是個極為孝順的。”良辰也笑著說了,白憶昭臉蛋微微一紅。
“哪裏,良辰你把我說的都不好意思了,左右是還沒有長大戀家罷了,哪裏有你說的那麼好。”白憶昭笑起來,自己還真不是因為想家而睡不著的,這樣想著,心裏的愧疚感又多了一層。
過了一會兒,良辰幫著將冰毛巾揭起,忙著給白憶昭整理儀容,白憶昭裝作不經意地在一旁托著下巴說道:“說起來我在宮裏也呆了許久的了,書院都已經開始讀席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小姐,想出宮了?”良辰將兩隻釵子比了比,邊將釵子小心地插進白憶昭的發間邊問。
“主要還是書院都已經開席了,我這裏要是在不去讀席的話恐怕會招人非議的,畢竟我也是正經來書院讀席的。”白憶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實知道的人都明白,這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自己就是不願意在宮裏麵呆了,自從文昭太後坦白她與外祖父之間的感情之後,白憶昭每每見了太後心裏總是覺得別扭。
“小姐說的也不無道理,隻是太後娘娘沒有開口放人,也不好提出來啊。”良辰替白憶昭梳好發髻,一邊寬慰道:“其實小姐你還是多心了的,多少人想進宮都進不來呢,小姐在宮裏橫豎好好的,不會有什麼的,再說了,小姐你過兩天不是還要去參加瑜妃娘娘的生辰嗎?”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更不想呆在宮裏的嘛!白憶昭在心裏癟癟嘴,嘴上還要笑著:“是啊,我差點都忘了。”
“小姐,不是還有奴婢會提醒你嗎?不必這樣擔憂。小姐,估摸著太後娘娘也起了,咱們去前頭給太後娘娘請安吧。”良辰擺著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扶著白憶昭就往前院走了去。
這樣子不行,白憶昭在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一定要想個辦法,最起碼要想到推掉瑜妃生辰的法子。
一路穿過精巧細致的遊廊,不多時就已經到了太後居住的萬壽堂。見到白憶昭前來,早有丫鬟太監們稟告了去,白憶昭進去的時候就看見文昭太後靠著軟墊歪歪地坐在美人榻上看書。
“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萬福。”白憶昭步步生蓮,朝著太後拜了下去。
“昭兒來了。倆,做到哀家身邊啦。”見到白憶昭進了來,文昭太後臉上堆滿了笑,朝著白憶昭招了招手,讓白憶昭在自己的身邊坐了下來。
“難為你了,天天陪著我這個老太婆。”文昭太後慈愛地拍了拍白憶昭的手。問昭太後喜靜,一般太後的永樂宮除了元德帝和宇文墨比較常來以外,一般如果沒有太後的召見也就沒有其他人敢來了。
“太後娘娘說笑了,能陪太後娘娘是憶昭的福氣。”白銀昭揚起嬌美的臉蛋,笑的一派無邪:“太後娘娘看書呢,不知太後娘娘看的什麼書?”
“我這個老太婆哪裏還有那些功夫看書啊,這是佛經。人老了,都喜歡這樣的東西。”文昭太後笑了起來,擱下手中的佛經握了白憶昭的手:“怎麼?今兒的氣色似乎差了點?”
“昨晚上睡的不是太好,沒什麼,休息一會就好了。”白憶昭笑笑,低下了眉眼。
“自己可要注意一點,現在天氣也漸漸地熱了,莫要貪涼,著了風寒就不好了。”文昭太後不是很放心的樣子,又囑咐道。
“太後娘娘,白小姐睡的不好可是想家了呢。”站在白憶昭身邊的良辰笑著說道:“昨個白小姐收到了家書,想家了所以才睡的不好了呢。”
“是麼?昨日你收到家書了?”文昭太後有一些微的驚訝,眼眸中閃過一絲光:“那你的父母可在信中和你說了什麼?”
“都是一些閑話家常而已,父母並沒有說些其他的。”白憶昭應道,卻沒有忽略掉太後眼眸中一閃而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