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墨就這樣緊握著拳頭，不知不覺吼出了自己心裏想要說的話，就這樣緊緊盯著葉知秋，沉默了。此時的葉知秋不知道應該有怎樣的動作才是正確的。宇文墨吼出的那些話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自己也算是看著宇文墨長大的，宇文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激動。一時之間，葉知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所以，你現在是對她愧疚了嗎？”就在兩個人都沉默的時候，另外一個輕柔的嗓音插了進來。
“夫人？”葉知秋回過頭，出來的竟然是自己的夫人連氏。
“外頭風大的很，你怎麼不在房裏呆著，跑出來了？”葉知秋轉身扶著連氏，一麵嗔怪地對著連氏說。
連氏微笑著拍了拍葉知秋的手：“哪裏有你說的這麼風大，現在天氣熱的很，我還覺得涼快呢。”
“師娘。”宇文墨也朝著連氏叫了一聲，臉上有些微的不好意思：“是不是我聲音太大，吵著您了？”
“自然不是了。原本就是我自己睡不著出來閑逛而已，”連氏雖然年已四十，卻依然風韻不減，笑起來像白蓮花一般優雅美麗。
“坐吧，墨兒。”連氏拉著宇文墨在一旁的竹椅上一同坐了下來，輕輕地在宇文墨的肩上拍了拍，聲音溫柔又帶著點心疼：“苦了你了，墨兒。”
“師娘。”宇文墨原本暴戾的心情被連氏這麼輕輕一拍，仿若煙消雲散般，看著連氏的眼睛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師娘都知道，都知道。”連氏輕聲應道，朝著葉知秋使了一個眼色，讓葉知秋也在一旁坐下。
“你是師娘看著長大的，從小有什麼事情都會和師娘說，且說說，你今次是怎麼了？”連氏像哄著小孩子一樣慢慢哄著宇文墨說道。
宇文墨垂下了頭，隻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連氏也不著急，仍舊是笑著看著宇文墨，眉眼也沒有意思不耐。一旁的葉知秋忍不住了，歎了一口氣問道：“墨兒，你老實告訴師傅，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丫頭了？”
聽到葉知秋這樣的問話，宇文墨的拳頭忽然又在此緊了起來，眼前白憶昭的樣子又慢慢地浮現出來，最後還是隻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我沒有。”
“你，”葉知秋還想開口說什麼，被連氏扯著衣角製止住了。
“怎麼難道你到現在還不信任師父和師娘嗎？”連氏打趣地說道：“你若是真的這麼想的話，那麼師父師娘還真是會心痛呢，白疼你了這十幾年。”
“怎麼樣，對白姑娘還是感到愧疚嗎？”連氏看著宇文墨有些鬆動的神情繼續問道：“墨兒，你要知道，現在對你來說是一個坎，師娘要你好好看清楚，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心裏想的是什麼，是不是自己可以過這一道坎。”
涼風吹動衣角，吹動屋中人的發線，也吹到心底糾纏的感情。
“師娘，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宇文墨沉默了半晌，看著連氏的眼睛開口說道，宇文墨的一雙黝黑的雙眸現在就想蒙了一層迷霧一樣讓人看不透，但卻能夠讓人感到深藏在這雙眼眸中的淡淡地哀傷。
“小子，雖然為師總是開玩笑說你喜歡上那個丫頭，可是為師沒有想到真的會成真啊。”葉知秋看著宇文墨迷茫的雙眼，心頭忽然一酸，曾經，現在的宇文墨和曾經的自己有多像啊。
“為師也知道你苦啊，身為暗部少主，有很多事情是注定的，很多事情是不能靠自己掌控的。何況，為了大業，有些事情是需要衡量的。”葉知秋放緩了語氣：“不錯你是欺騙了那丫頭，可是那並不是你的本意。你故意接近她沒有錯，可是你沒有想過傷害她不是？要是真的有錯的話，那隻能是，錯在你們偏偏身在這種各自的身份中，如果她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可能你也就不會這樣痛苦了。”
“或許，其實話也不能這麼說。”葉知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連氏給打斷了。葉知秋驚異地看了一眼連氏，那眼神分明就在說，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墨兒，你師父老了，人也沒有了膽識，可能按照你師父說的那樣做你不會那麼迷茫，但是，你自己問問你自己，你開心嗎？你心裏想的確實就是這樣的嗎？”連氏沒有管葉知秋傳遞過來的驚訝以及帶著阻止的眼神，繼續說道：“或者這麼說，你放下下那麼女子嗎？”
宇文墨的雙眸中流光暗轉，連氏的話就像一把錘子一樣，一句一句的，一下一下地敲打在自己的心上，自己真的對白憶昭就是愧疚了嗎？自己真的放掉所做的嗎？還是，原本自己的心中就藏著不一樣的感覺呢？
“你已經長大了，許多事情是要你自己來決定的，你要認清楚你自己的心。如果真的喜歡，如果真的愛，為什麼要苦了自己？”連氏依舊緩慢地說著，臉上的表情越發地溫柔了起來：“如果真的不可避免，那麼你要學著強大，強大到你可以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為止。師娘相信你可以做到，師娘和你師父，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都是永遠支持你的，你要記住，墨兒。”